梁赞原以为帖子被炒热后,林晚谦会找个机会和他聊聊的。正当他翘首以盼时,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林晚谦连着好些日子都无动于衷,就好像这件事与他没有一点关系一样。
他们连对视都不再了。
晃眼间,周末上午已过,林晚谦心不在焉地骑车上马路,在车流中游荡前行,忽然车把晃了下他又折返回来。
林晚谦垂首叹气,猫,他还没喂上猫呢。
他和梁赞未经商讨,饶有默契地错开天数去喂猫,周五他去喂过了,周六是梁赞去的,今天自己又能去了。
同学们从校内鱼贯而出,显得往回走的林晚谦格格不入。
迎面碰见东子,林晚谦打了招呼。东子见他往回走,问他道:“去哪里晚谦,不回家吗?”
林晚谦淡道:“书落在班里了,我回去拿。”
东子闲聊几句走了,走没多久,林晚谦依稀听到肖张告他们的声音,他低头竖起了耳尖悄悄地听,就是听不见梁赞的声音,偏头探一眼人群,也见不到梁赞的身影。
林晚谦心里空落落的,似有什么东西失了踪迹。
梁赞今天打球吗?
跟梁赞分手的这段日子,比他想象中难挨多了,夜里睡不安稳,频频睁眼,醒来后再入睡更是困难,再者好不容易睡着了,梁赞又出现在他梦中,那会儿梁赞会对他笑,会和他说很多话,还会亲吻他。
可是一想到他们已经分开了,林晚谦的心就像被砂纸反复磨搓过一样,磨得血淋淋的。
同名电荷为何相互吸引,他觉得自己违背自然规律。
后操场多了一个男孩子的嬉笑声,很陌生,带着点道不清说不明的恶意。
这个地方破败不堪,向来没什么人来的。
林晚谦眯了眼望去,看见男孩双手拎住一个黑袋子,照着旁边的大石一下下狂甩,沉沉地,边甩边笑。
林晚谦心头一滞,不知为何,觉得砸落的每一下都落在自己的胸口,许是那个男孩的神情过于狰狞,让他恍惚间看到了死神的镰刀。
顺着不祥的预感,林晚谦加快脚步穿过长栅栏,立在那儿看那个男孩。
猫都不见了,平时见着林晚谦就跑出来,这会儿都安安静静藏着。
那个男孩子见到来人刹那煞白了脸,他停了举动,两人相望不语。
林晚谦喉咙滑动,隐隐道:“你在做什么?”
男孩手里拎着黑袋子,砸破的口子渗滴着血,就顿在那儿,也不回话。
林晚谦已经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了,一阵细细尖尖的叫声传来,像从袋子里发出来,又不像从袋子发出来。
林晚谦目光紧锁那个黑袋,大脑一片空白,他走了一步两步,“我问你话。”
“关你什么事啊?”
男孩扬着下巴,回嘴呛道。
林晚谦步步逼近,漫过胸腔的溺沉感震碎了他紧绷的神经,他赤红着眼,“你手里提的是什么?”
男孩有些被震慑住了,连连退了几步,又突然豁出去般的往前一大步,他扬着袋子颠了颠,“怎么?是猫!你要看吗?它挠了我,我要好好教训它!”
男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袋子往地上丢。
林晚谦闻到血腥的味道,头皮发麻。
半敞的袋子露出这个世界邪恶的另一面,林晚谦看一眼,这辈子再也忘不了。
漆黑的麻袋,鲜红的血液,和着伤痕绽肉一起沾在橘色的毛发上。
它还睁着眼,一脸的恐慌,眼睑被摔打得突出来,无法想象它被蒙在漆黑的世界里承受五脏六腑的爆裂剧痛。
这一切通通冲击着林晚谦的眼球。
林晚谦蹲在地上颤着拨开,捧出来的是小橘,身旁粘凝着的还有阿奴。
阿奴紧闭双眼就躺在林晚谦的手掌里,它才刚满月,小小的一只,那么乖巧懵懂。
这个世界,它初来乍到,为什么不能好好关照它。
他摸了一手血,拂过磕石裂开的伤口,都没有呼吸了。
“你虐猫?你虐杀它们!”
林晚谦猛地抬眼,嗜血的眸光澄澄发亮。
男孩被他愠怒的神色吓得一怔,牙齿咯咯打着架,仍是硬着头皮道:“你养的吗?是你养的你自己不会看好它们啊?不是你养的话你管那么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