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鹿有种茫然,冲击太大了,她第一次遇见死亡现场。爆炸引起的火势很大,周围的人自发式灭火,开始救助受伤的人。
无妄之灾来的太快,这些人毫无准备。
她和ark最后都没能参加会议,被拉到医院。医院里人满为患。
有人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去世。
ark很难过的和她说:我第一次遇见这么多死亡的人,我妈妈是虔诚的信主,希望他们得到安宁,我很遗憾。
许鹿听的诧异,学医的人会信奉主。她是个无神论者,连进庙里都不会上香。
前言不搭后语的和他说:我送别了我所有的家人。一样很抱歉没能救他们。
陆续有受伤者家人赶来,医院大厅里有位父亲死于枪伤,到达医院时已经去世,女儿哭得不能自已。哭声并不大,一个人蹲着大哭。身后有她妈妈劝导她:亲爱的,你打扰到别人了。
许鹿听见回头看着母女惊讶万分。那位母亲一边在安慰女儿,一边又在照顾周围人的情绪。这个场合所有人的精神脆弱。
一直到下午两个人才回去,会议暂停。
第二天继续。凌晨五点她睡不着,在校对论文,有酒店的人辗转联系到她:有人找她。
她穿着睡衣随手揽起头发,还戴着眼镜去开门。
门口的杜悫一身黑,一脸疲倦,看着她什么话都没说,伸手就将她搂住进怀里,匝的用力,半晌才哑着声音说:“我找了你一天,我以为你出事了。”
许鹿惊呆了。
他又说:“也之,我接受我们之间所有的结果,但是前提是你必须平安。知道吗?”
许鹿惊讶还是没有回神,问:“你怎么知道我来英国了?”
杜悫大概是虚惊一场,有些后怕的说:“爆炸就发生在你们会议的楼下,离得太远了,不能确定有没有华人。我托了朋友一直在医院里找,凌晨才找到你们的地址。”
杜悫抱着她,又或者不能说是抱,他只是紧张,下意识的动作,许鹿被他掐着不能动弹。
许鹿感觉到他的情绪,试图缓解问:“先进来,要不要喝点茶?”
杜悫放开她,低头看着她的脸,目不转睛。
很慢很慢的说:“也之,我后悔了。”
许鹿被迫和他对视,看着他眼神,被他说得莫名想哭。
他复又温柔的俯身拥抱她,有点小心翼翼。
许鹿哑着声音说:“先进来吧。你需要先休息。”
杜悫超过二十四个小时没合眼。整个人有点亢奋,眼睛里有血丝。
许鹿想让他情绪平静下来,进了房间,靠窗有张小圆桌,上面有许鹿的电脑和一些散的资料,床上放着她的衣服,被子一脚被掀起。
杜悫坐在小圆桌底下的椅子上,他个子太高,有些曲着腿,任由许鹿指挥。
许鹿给他泡了杯随身带的红茶,她有些不知怎么开口,对于感情她处理的一塌糊涂。两个人谁也不说话,突兀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