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第58页（第1页）

&ldo;是啊。&rdo;谢朗叹道：&ldo;自打走了一趟孤山，它就象玩野了心似的，下午带它去打猎，结果飞得不见了影，再晚城门就得关了。&rdo;吕青道：&ldo;让它玩一下，也没什么大碍。&rdo;谢朗心念电转，笑道：&ldo;说起来真惭愧，蘅---师叔那日急着脱身，想来对方的目标是她而非三哥，匆忙间只来得及带着我逃生，不知三哥那日又是如何---&rdo;吕青叹道：&ldo;唉，薛阁主真是慧眼如炬，看出那家人有问题。你们一跳桥，我才觉出不对。他们人多势众，我和风桑合力，才拼出一条生路。只是没能捉到一人，问出幕后主使，真是遗憾！&rdo;他又笑道：&ldo;我和风桑一路寻找你们，直到听说你们回了京城，才敢回来复命，此趟幸得薛阁主和谢将军大智大勇，我们才不至被问罪。风副将直说要摆宴谢过二位才好。&rdo;谢朗忙道：&ldo;三哥太客气。&rdo;又东张西望，疑道：&ldo;这里是---&rdo;吕青微微一笑，道：&ldo;这里是仆射堂训练暗卫的地方，谢将军还是快快回城吧。&rdo;谢朗笑着抱拳告辞，拉辔挥鞭。奔出数丈，他装作呼哨大白，眼锋瞥见吕青已转身入谷。再奔很远，他才飘身下马，运起轻功，潜回先前树林，在灌木丛后掩住身形，瞪大眼睛看着谷口。直等到半夜时分，才隐隐见到薛蘅的身影从谷中出来，谢朗拉上藏在树林里的另一匹马，急忙迎上去，低声道：&ldo;快走！&rdo;薛蘅会意，二人轻手轻脚地走着。直至走到停马的地方，谢朗才松了一口气。&ldo;怎么了？&rdo;&ldo;刚才你进去不久，我居然遇上了吕青。&rdo;薛蘅眉头紧锁，道：&ldo;他见到你了？&rdo;&ldo;嗯，不过我说是出城打猎，不见了大白，他似是没有怀疑，只不过---&rdo;&ldo;只不过什么？&rdo;&ldo;吕青说，这里是仆射堂训练暗卫的地方，可我明明问到的是---&rdo;薛蘅打断了他的话，&ldo;他说得没错，谷里真是仆射堂训练暗卫的地方。可能是你打听错了。&rdo;谢朗挠了挠头，&ldo;真是我弄错了？&rdo;薛蘅点头，道：&ldo;虽然弄错了，你也别将今夜之事说出去，仆射堂的人，一向听陛下之命行事，若知道你来夜探此处，难保不生什么嫌隙。&rdo;&ldo;嗯，蘅姐放心，我就当刚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rdo;谢朗笑道。走了数里，谢朗&ldo;唉呀&rdo;一声，拍着膝盖道：&ldo;这个时候，城门必定已经关了，咱们赶不回去，怎么办？&rdo;薛蘅却半晌没有答话，谢朗只得自问自答，&ldo;咱们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早再回城吧。&rdo;薛蘅还是没有答话，谢朗转头，见她神思不属，依稀的一点月光，正好照在她紧蹙的眉头上。&ldo;蘅姐！&rdo;谢朗大声唤道。薛蘅似从梦中醒来，恍恍惚惚道：&ldo;你说什么？&rdo;四五、静女谢朗见薛蘅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却不敢问她，心念电转，笑道：&ldo;蘅姐，你肚子饿不饿？&rdo;&ldo;还好。&rdo;&ldo;要不，我去找点吃的？&rdo;&ldo;好。&rdo;薛蘅随口道。&ldo;蘅姐，你想吃野兔子还是烤蛇？&rdo;谢朗笑嘻嘻道。薛蘅终于抬头，微笑道：&ldo;都好，只要不烤焦了就成。&rdo;谢朗比兔子还要迅捷地跳下马，奔入林中，过了许久才再出来，额头满是汗珠，镶玉束冠也被树枝刮得有点歪斜，手上提着的却是一只野鸡。等捡来干柴，架起火堆，他又从马上挂着的皮囊中取出几个小瓶子，一一打开，竟是盐、茴香、孜然等物。薛蘅讶然，问道：&ldo;怎么还带着这些东西？&rdo;谢朗自不能说出心中那点小小的想法，只笑道：&ldo;军中有这习惯，因为经常在野外宿夜。&rdo;薛蘅见他满头大汗，额头上还沾着一片树叶，便伸手替他拈下，顺便用衣袖替他拭了拭额头上的汗珠。谢朗的心倏地一下飘在了半空中。他愣愣地望着薛蘅，仿佛又回到了双臂受伤的那段日子，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她的轻嗔薄怒。脑中迷迷糊糊记起自己曾下过的一个决心，脚趾头不由自主地在靴子里动了几下。薛蘅却又陷入沉思，今夜所见证实了《山海经》中暗语所言之隐秘，如何化解可能发生的隐患，却毫无头绪，她不由有点丧气。谢朗的心一下子又落了下来，眼见野鸡已烤得香气四溢，忙撕了鸡腿奉给薛蘅，&ldo;蘅姐，趁热吃。&rdo;薛蘅因为心里有事，这鸡腿便食不知其味。谢朗啃了两口，忽然哈地一笑，道：&ldo;蘅姐，想到吃烤鸡，我说个笑话给你听好不好？&rdo;不等她说话，他便兴高采烈地说了起来。薛蘅开始仍有点心不在焉，可谢朗说得眉飞色舞，这小子又口齿伶俐，绘声绘色，她也慢慢被吸引，及至谢朗说到陆元贞跑了一晚茅厕的狼狈情形，不由卟地一笑。谢朗是薛蘅高兴他便高兴的，说得更是起劲，不知不觉中，一只野鸡薛蘅吃了大半，他仍是一条啃了两口的鸡腿拿在手中。薛蘅喝了口凉水，腹中忽然一阵冷痛，痛得她抽了口冷气，皱着眉头按住腹部。谢朗吓了一大跳，见她脸色寡淡、双唇无光的样子，以为她内伤发作，忙将鸡腿一扔，扶住薛蘅，连声问：&ldo;蘅姐，怎么了？&rdo;薛蘅腹中冷痛一阵强过一阵，腰更似要断了一般，不耐道：&ldo;没事，老毛病。&rdo;谢朗一听，心内自责。当日薛蘅虽然没有说出是为了他才受的内伤，但他心思灵敏，事后很快便猜出了原委。眼见蘅姐的伤这么久都未痊愈，他心中不禁又急又疼。薛蘅哪知他的心思，只是按住腹部，咝咝抽着凉气。谢朗马上盘腿端坐在薛蘅对面，气运数周天，抓住薛蘅手臂，替她推宫过血。薛蘅一愣，马上反手一把扼住他的手腕，怒道：&ldo;谢明远！&rdo;&ldo;蘅姐，虽然我内功不是很好，不足以治好你的内伤，但帮你推宫活血还是可以的。你随着我推拿之势调运一下气息，看会不会好一些？&rdo;谢朗看着她，认真地说道。薛蘅愕然片刻，哭笑不得，刚张了张嘴，又不知怎么开口。谢朗已闭上双眼，凝神定气，一股热流随着他的掌心缓缓传到薛蘅体内。薛蘅慢慢松开手，默默地望着他，他掌心的热度，渐渐缓解了她疼痛，到了喉头的那句话，便怎么也说不出来。&ldo;明远，我不是内伤发作，只是---&rdo;&ldo;好了，气息顺了。&rdo;薛蘅终于轻轻地说。谢朗也感觉到她体内气息平稳，松了一口长气，依依不舍地收回右掌，再睁开双眼，向着薛蘅微微一笑。薛蘅报以微笑，道，&ldo;明远，我看你虽偏重外家功夫，但内功底子还是不错，回去后，我找找娘练枪时的心法，你照着练，对枪法的提高会有用的。&rdo;谢朗喜道：&ldo;好啊好啊，当师叔祖的弟子，再好不过了。&rdo;这番为薛蘅推宫活血，颇耗真气，又是后半夜，他渐觉困倦，但又怕薛蘅思虑过度再引发心病，便坐在她身边，依着大树，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话。月光朦胧，他的声音也逐渐迷糊，终于头一歪，靠在了薛蘅肩头。薛蘅本能地一缩，刚想将他推开，但转头一看，便再也没有办法伸出手去。薄薄的星月光辉下，他倚在她肩头沉睡。他明朗的眉眼舒展开来，嘴角微微上翘，仿佛有抑制不住的喜悦从梦中喷薄而出。周遭一切声音在消退，只听得到他匀净的呼吸。这极有规律的呼吸声，象海潮一般起起落落，她如同在水波中轻漾，意识逐渐迷蒙。水波柔软地将她托住，她的心，也如深海般沉静，再无当头压下的黑暗，再无无处可逃的惊惧。四下岑寂，连梦中也是一片岑寂。谢朗被鸟叫声惊醒，睁开眼的一刹那，竟分不清此身此时到底是梦是真。还记得在一望无际的草丘上，他纵马疾驰，追随着一个身影。春风令他无比舒畅，那人回眸的微笑，更让他涌上刻骨铭心的欢喜。这欢喜，在他睁开双眼、看到晨曦满天的一瞬间，更加地浓烈。他正想唤出一声&ldo;蘅姐&rdo;，一侧头，薛蘅正靠在他的肩头，呼吸细细，显然还在熟睡。谢朗不敢动弹分毫，屏住了气息，生怕将她吵醒。过了好一阵，见她仍在熟睡，他才敢缓慢地透气。他无法移开目光，这一刻，注视着肩头的这张面容，似是有种令人着魔的情绪在体内滋生，象春光里蓬勃生长的野草，每一片叶子都在呼喊着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