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是真的……我晚上在婆婆家吃饭,刚才听到楼下人嚷嚷着,一看外面围了好多人……”
吴琴在那边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把这件事完整地告诉李英。
“怎么呢?吴琴,你想说什么,说呀,你想急死人呀?”
李英放下了手中的香蕉梨。
“一个人倒在地上,好多人围着。豆子就拿望远镜看,结果就看见那个人是……是魏明……情况好像不太好,你还是来看看吧……”
吴琴咬咬牙还是说完了。
“在哪儿呢?”
李英着急了。
“家和小区,你过来吧,我等你,警察也过来了。”
吴琴小声说着。
李英拽下围裙,绳子拉散了扎着的头,她边往门口跑去穿鞋,对着客厅看电视的女儿们喊了句:“你们在家里不要开门,我出去一趟!”
话音没落,只听得门砰地响了。炸开的黄色卷窝在肩膀上,女儿转过头就看见妈妈快消失的背影就像电影里那只母狮子。
李英冲到小区门口路上,直接扑向一辆出租车,司机猛踩刹车的刺耳声惊得路人纷纷侧目。
“你有病啊!眼瞎了!”
司机转过头骂着。
“家和小区,快啊!”
李英已经拉开车门跌在座位上了,带着哭腔冲司机吼着。
看着旁边坐着的疯子一样的胖女人和巨大的头,脸黑黑的司机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默默地闭上了准备骂人的嘴,一脚油门向西跑去。
看着红灯还在闪烁,司机放慢了度。“走啊!”
女人红着眼圈嘶吼着,转过头狠狠地看着司机。
被看得毛骨悚然的司机,鬼使神差地就踩了油门。
一路上李英脑袋里都是一片混乱,紧紧捏着手机,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合适:给公婆吗?在几十里外的老家,白担心;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
吴琴吞吞吐吐地说不清,让我先不要告诉别人,去了再说,到底是为什么?
李英还没有想清楚要怎么做,出租车猛地刹住了。
就这样,平时十几分钟的车程,今天七分钟就跑到了。
等不及车停稳,李英的头猛地向前窜去,拉开车门撒腿跑了。
“哎……”
司机探着身子伸出手抓了个空气,看着冲进小区的女人,他气得照着方向盘拍了一巴掌,喇叭哇哇叫。
摸了摸额头的汗,慢慢地开走了:“跑了个历史最高,真是见鬼了!”
李英急匆匆地往家和小区大门跑去,门口道闸处撞得阿姨一个趔趄,站稳的阿姨看着跑远的背影,气得手指着那个方向骂道:“眼瞎啦,你赶着投胎去呀……”
李英的世界里只有一个念头:向前跑,不停地向前跑……她到的时候,密密麻麻围着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什么。
她左右手扒拉着挤进去,也许是冲得太快,也许是一直紧绷的情绪在这一刻坍塌了,她没站住直接跪了下去,双手撑在地上。
魏明歪着脑袋就躺在她前方,就像无数个夜里他睡着了那样闭着双眼,李英低着头颤抖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