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玦幽幽地叹口气。
“全是些小打小闹,”
白玦不屑道,“这种程度而已,也叫欺负?”
书灵:“…………”
这个宿主好可怕啊啊啊!
毕竟初来乍到,白玦摇着折扇,出门把瑶阙峰给逛了一圈。
山顶是师尊、贵客、以及四名内门弟子的住所,而半山腰住着许多外门弟子。
而就在半山的一片枫林间,有片用来种植灵株的灵田。
白玦刚晃悠过去,便远远地,听到了一阵喧闹声。
她掐了个隐身诀,跑去看热闹。
只见几名灰衣弟子围着灵田劳作,其中有一个人,有些格格不入。
那人身形瘦弱,戴着一顶宽大的帷帽,灰纱挡着眉眼,只隐约露出一点盈白下颌。
她跪在灵田旁,指节间缠着绷带,费劲地拔下一株灵药。
同门坐在田埂上,熟悉的嬉笑声传来:“怎么还戴个头纱?真是个怪人!”
“听说她之前还抱着一盆杂花,当宝贝似的,谁都不给碰呢。”
迟清礼早就习惯了奚落。
她一声不吭,继续摘着灵株,很快便装满身侧小篮。
同门还在说笑,迟清礼已经拿起篮子,沿着石阶往回走。
忽然间——
布鞋踢到了一块石头,身形陡然倾斜,连带着篮子“哐当”
砸落在地。
摞好的灵株洒了一地,不远处是阵阵嬉笑:“哈哈哈,笨手笨脚的。”
“怪不得是根本无法修炼的废灵根,路都走不稳。”
“真是丢玄苍门派的脸!”
石阶有专人打扫,须得一尘不染,哪会凭空多出块石头?
迟清礼摔得骨头生疼,摸索着拿回帷帽戴上,不远处的嬉笑声却骤然停了。
“师尊,您怎么——”
方才还坐在田边的几名弟子,此刻全都手忙脚乱地爬下来,齐刷刷地跪在地上。
迟清礼一僵,还没来得及起身,头顶便砸落一个敛着倦意,语气微冷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
那人拢着把折扇,不紧不慢道:“这么大仗势,都挡住我的路了。”
迟清礼手忙脚乱地拿起帷帽。
她低垂着头,透过灰纱,恰好能望见一段玲珑似玉的脚踝。
脂凝做皮,玉化作骨,踝骨处环着几串银铃红绳,更衬得肤白似雪。
视线被灼了一下。
迟清礼垂下头去,不敢再看。
她藏得越深,那铃声却偏抓着她不放,由远而近,摇曳在耳畔。
“怎么了,这么怕我?”
女人摇着折扇,而后“啪”
一声合拢,金纹扇尖勾着灰纱,轻巧向上一抬。
阳光泼向总是藏着、躲在阴影中的迟清礼,恍生一种眩晕之感。
女人声音轻柔,分明离得很远,却有种在耳畔呢喃的错觉:“抬起头来。”
迟清礼僵硬得像是一块木头,她慢慢抬起头,望进一双含笑的眼里。
“多漂亮一个小姑娘。”
白玦弯了弯睫,柔声道:“怎么就喜欢藏起来,不给我看呢?”
她正高高兴兴地欣赏漂亮小姑娘,某个呱噪声音,却不合时宜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