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玦斜睨她一眼,大尾巴晃悠着,下巴抬了半晌,终于点点头。
小冰块俯身,将她抱在怀里。
白玦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听见落在耳侧的呼吸声。
“谢谢你,”
迟清礼小声道,“要不是你在,我肯定就要被师尊责罚了。”
她顿了顿,又道:“我有些怕她。”
白玦:“……”
喂,搞错感谢对象了。
“但师尊肯留下我,还给我这么好的房子,”
迟清礼犹豫道,“我应该当面道谢才是。”
白玦心道:快来快来,我在隔壁正闲得无聊,急需个小冰块来调戏一下。
迟清礼下定决心,从衣柜中拿出一套新衣服。她背对白玦,低头一枚枚解开扣子。
白玦忽然间,就明白了——
为什么小冰块总是带着帷帽,将自己全身上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
那白瓷般温润的身子,后颈、脊背、乃至手臂上,全是深深浅浅的疤痕。
一道接着一道,怵目惊心。
大部分都是经年旧伤,残月般一路延伸至尾骨,被滑落的衬衣轻轻盖住。
书灵提及过女主的身世,但也只用了“流离失所,饱受欺凌”
八个字泛泛带过。
只有真正见到后,白玦才方知:那八个字里,字字渗着血,字字晕着泪。
迟清礼刚换上白衣,身旁忽地蹭来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
白狐趴在身侧,呼吸很轻,鼻尖蹭了蹭袖口间露出的一点疤痕末端。
“别怕,只是望着有些可怖。”
迟清礼俯下身,将自己埋在毛茸茸里:“没事的,已经都不疼了。”
。
迟清礼穿戴整齐,抱着白狐去敲响了主殿的房门,等了片刻之后。
声音传来:“进来。”
千年狐狸歪在软座上,长腿交叠,红纱欲掩未掩,脚踝处银铃轻响。
她抬了抬眼皮,懒懒道:“什么事?”
迟清礼弯着身子,恭敬道:“绁尘师尊,我是来向您道谢……”
“扑哧”
一声轻笑。
白玦笑得眉眼弯弯,无奈地晃了晃折扇,道:“错了,是白玦。”
迟清礼愣了:“?”
“白衣那个是绁尘,我才是白玦,”
白玦幽幽道,“不好意思,之前逗你玩来着。”
迟清礼:“……”
小冰块垂眉敛神,道:“白玦尊上,多谢您的照拂,弟子无以为报,定将灵宠照顾妥当。”
什么啊,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白玦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