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致却仿佛看不懂她在无声拒绝似的,一味地将手往她眼前再送了送。
他重复道:&1dquo;我受伤了。你昨日没给我疗伤就走了,现在伤口又在流血。”
他说的是实话。
至少拂珠有嗅到掺在琼花香味中的血腥气。还很鲜。
但拂珠仍旧不语。
以前每次乌致受伤,哪怕只是一点点的皮外伤,拂珠也会火急火燎地立即给他处理,生怕迟上那么一时半刻,他的伤势会更严重。
曾经的她恨不能以身替之,由衷地希望他能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受伤。
现如今她只想远离他。
什么伤什么血,伤再重,血再多,他的事又与她何干?
&1dquo;凝碧,”乌致缓声道,&1dquo;你看看我,我在流血。”顿了下又说,&1dquo;有点疼。”
这次他声音很轻,些微的沙哑,隐约还透出点温柔。
他在她面前何曾用过这样的语气。
试问全中界谁人不知,东海蓬莱的乌致尊者最为出名的一战,乃当年南山诸多魔修联手偷袭蓬莱仙岛一战。彼时以凌云宗为的各大宗门纷纷派出天骄名士迎敌,如万音宗派的就是刚刚突破至渡劫期的乌致。
那一日,乌致临危受命,与一位成名颇久的魔修尊者激战三天三夜。最终魔修尊者惨死乌致琴弦之下,乌致自己也遍体鳞伤,境界险些回落。
拂珠还记得当时的那个景象。
他一身黑衣褴褛,提着七弦尽断的琴,在海面上一步步地走,血也一步步地流。
无边海域几乎要被他的血染红,万众瞩目中,他走到她面前停下,将那魔修尊者的头颅递给她。
她接过,问他,你流了好多血,不疼吗?
&1dquo;不疼,”他勾唇笑了,漫不经心的,&1dquo;区区皮肉伤,怎么会疼。”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他奏琴的双手皮肉全部绽开,森森白骨裸露出来,两条臂膀也几乎废掉。他伤得实在重,拂珠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宗主嬴鱼更是倾全宗之力为爱徒疗伤,期间他手骨不知多少次被生生打断又重接上,他也没喊过一声疼。
可今日他喊了。
拂珠下意识就想看他伤势。但到底还是忍住。
最终她只开口道:&1dquo;你先放开我。”她嗓音同样有些沙哑,唇不复先前的苍白,如含丹朱,娇艳欲滴,&1dquo;你松手。”
&1dquo;不能松,”乌致拒绝,&1dquo;我松了,你又不理我怎么办。”
像是忽然起了兴致,他没再执着于让拂珠看他伤势,而是伸指点在拂珠眉心。
拂珠眉梢微动。
很快,她就感到乌致指尖从她眉心轻轻滑过了,沿着慢慢往下,如被幼鸟身上最为柔软的那根绒羽撩过,若有似无的痒。
拂珠抿紧唇。
不知可是这点反应取悦到他,拂珠感到他指尖停在她唇畔,不动了。
下一瞬,铁锈味溢入口中,他竟将血往她唇间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