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竞回过头,看见严亦思和冯惠朝他走来,又惊讶又欢喜,不自觉扬起嘴角:“你们怎么来了?”
严亦思什么话也没说,走到冯竞面前,夺过他手中的镰刀,往地上重重一扔。
镰刀在空地上焦躁地打了几个滚,才安安静静地躺下来。
这一举动气势汹汹,吓坏了旁边的小姨和姨父。
小姨有些怯意,躲在姨父的后面,问道:“怎么了这是?”
严亦思理也不理她,只拉起冯竞的胳膊,冷声说:“跟我回家。”
听到这句话,冯竞他小姨站上前,拉住冯竞的另一只胳膊,瞪着严亦思说:“你怎么突然过来要人,说把他带走就把他带走,这么凶干嘛,冯竞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吗?就算他做错什么事情,你好好教育不行吗?现在这是要干嘛?”
严亦思气笑了,板起脸色,“他小姨,我现在不是对冯竞不满,我是对你们不满,非常不满!”
麦田里巨大的争吵声引得旁边田地里劳作的人也来看热闹。
冯竞他小姨见周围人多了起来,一时面子上过不去,扯着嗓子叫起来,“你什么意思,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你怎么就不满了,我难道亏待冯竞了吗?你可得凭良心说话。”
严亦思指着冯竞的脚,“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唉哟,你说这个啊,这是我刚才去休息的时候把镰刀放在田里,冯竞他不小心踩到了,割了一条口子,又不深,我用布包扎了一下,血很快就止住了,不碍事的。”
他小姨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这不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严亦思冷笑一声:“他脚都受伤了,你们还让他在田里收麦子?”
他小姨立即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朝着周围看戏的乡亲父老解释:“这可冤死我了,我问冯竞严不严重,要不要紧,他说没事,还可以收麦子。是他自己要留下来继续收麦子,怎么现在搞得好像是我逼迫他一样?”
冯竞他小姨越说越委屈,情绪激动地拉起冯竞:“冯竞,你说,你当着大家的面说,你自己说我有没有问过你,是不是你自己要留下来的?”
冯竞一时间被推到火力中央。
他看了看小姨,又看了看严亦思,显出满脸的为难。
他本来就嘴笨,不会吵架,更不懂如何劝架。
两个人都是长辈,一个是他小姨,一个是他后妈。
小姨虽然有血缘关系,但感情上没那么深;后妈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感情却是一日比一日深。
然而,这话确实是他说的,是他自己要留下来的。
可是,如果他实话实说了,严亦思会不会下不来台?
冯竞脸上写满纠结。
严亦思不用看就知道冯竞心里在想些什么,她相信话是冯竞说的,但他小姨但凡对冯竞有一点关爱之心,也不会在他脚受伤后默认他继续干活。
连李大爷都舍不得让冯竞去干重活呢,他小姨倒是恨不得压榨一遍再一遍。
严亦思直接阻断冯竞,“你不用说了,不管你是不是自己要留下来的,你现在都要跟我回家。”
严亦思走到冯竞身边,扶住他,想把他带走。
这时候周围人开始议论纷纷,交头接耳地说小话。
大家觉得严亦思来得蹊跷,也不知道严亦思为什么发火,纷纷根据刚才的几句话猜测原因,觉得是冯竞他小姨对冯竞不好。
一些风言风语当场落入冯竞他小姨的耳中,气得他小姨直跺脚。
他小姨上前一把拦住严亦思:“你现在直接从我这儿把人带走,这是坐实我对待冯竞不好吗?”
严亦思烦了,瞪着她:“这不是事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