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赵大白过来的人,是赵关禄。
赵关禄见周郡回来了,忙上前行了个礼,“周姑娘,恭喜您,皇上今晚,又翻了您的牌子。”
周郡无语。
她已经跟苏湛北说了很多次了,天天让人通传,太高调了,容易引起别人的猜疑嫉恨,就算苏湛北不翻她的牌子,她也会每天晚上去广宁殿的。
可苏湛北不听,坚持翻牌子,坚持让内务府记档,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两个天天见面一样。
赵关禄见周郡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好心劝慰,“周姑娘,这得皇上宠爱,可是天大的福分,您得珍惜。”
周郡心里其实不怪苏湛北,苏湛北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她。
幕后雇主迟迟没有露出水面,苏湛北怕她有危险,不仅每天派人暗中保护她,还高调的向前朝后宫宣布了对她的宠爱和重视,让幕后雇主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她作为一个杀手,低调惯了,实在不习惯这种万众瞩目的生活。
周郡点点头,对赵关禄说:“好,我珍惜。”
采玉从殿内走出来,见一行人还站在院子里,便对周郡说:“天气闷热,我准备了凉茶,你请赵公公去偏殿用一点吧。”
说完,采玉接过了周郡手里的衣裳,示意周郡请赵关禄进去坐。
天气确实挺闷热的。
周郡弯腰抱起赵大白,转头对赵关禄说:“赵公公进来坐一下吧,天气这么热,您喝口茶再走。”
赵关禄不着急回去当差,他点了点头,跟在周郡身后,向偏殿走去。
落座后,赵关禄问采玉,“你家肃嫔娘娘呢?”
采玉回答赵关禄,“去荣贵人宫里了,今天早上我家娘娘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时,又跟荣贵人起了口舌,我家娘娘在皇后宫里不好作,吃过午膳之后,越想越生气,带着小全子,找荣贵人讲道理去了。”
说是讲道理,其实就是撕逼去了。
赵关禄知道肃嫔和荣贵人积怨已久,笑着对周郡说:“以前荣贵人还挺受宠的,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主动去敬事房撤了牌子,说身体抱恙,短时间内不能侍寝了,可看荣贵人每天惹肃嫔生气那劲头,真不像身体抱恙的模样。”
周郡正在喝茶,听到赵关禄的话,呛了一下,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
作为送错纸条的罪魁祸,现在一听到荣贵人和肃嫔之间的事情,她就愧疚的要死。
不行,她必须得找个机会,跟肃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不能再让肃嫔蒙在鼓里了。
入夜之后,周郡算准了时间,等苏湛北处理完政务,才走进了苏湛北的寝殿。
苏湛北刚换完寝衣,见周郡进来了,便走上前去,抱住了周郡,“朕以为你今天晚上不会过来了呢?”
赵关禄刚来回过话,说周郡因为翻牌子的事情,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周郡环住苏湛北的脖子,假装生气的说:“当然得来了,皇上翻了我的牌子,我敢不过来嘛。”
苏湛北知道周郡在逗她,牵着周郡的手,走到床榻边,对周郡说:“朕知道你想低调一点,不喜欢合宫上下对你议论纷纷,朕今天反思了一下,虽然每晚高调召你侍寝,是为了保护你,可是朕不应该不考虑你的感受,一味按照自己的性子来。”
周郡笑了笑,“没事,皇上这么做,也是为我好。”
苏湛北,“朕有一样东西,想送给你。”
周郡,“什么东西?”
苏湛北从枕边的匣子里,取出一个木质的牌子,递到了周郡的面前,“以后呢,朕不会再翻你的牌子了。”
周郡看了一眼,现苏湛北手上拿的,是一张绿头牌,牌子上写着“沁宁”
两个字。
周郡疑惑,“沁宁是谁?”
苏湛北把牌子塞到了周郡的手里,温柔的对周郡说:“沁宁是朕曾经的名字,朕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了牌子上,以后你来翻牌子,朕来侍寝怎么样?”
她不想把周郡当成后宫嫔妃一样对待,她喜欢周郡,她想让周郡知道,她把周郡当成一个完全平等的爱人来对待。
周郡把牌子握在手里,她低下头,摸着牌子上的那两个字,目光温柔而郑重。
之前,她一直很担心她和苏湛北之间的感情,在苏湛北和她表白之后,她一直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其实这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在遇到苏湛北之前,也是有的,可是那时她并没有想在外面多待,她总想着,等完成了任务,她就会回到四亭镇,回到她熟悉的世界中的去。
苏湛北是帝王,只能留在宫城中治理国家,不可能跟她一起回四亭镇,所以,要想跟苏湛北在一起,她就必须得待着这个宫城里。
她不懂国家大事,也不懂外边的礼仪尊卑,很多外面人在乎的东西,比如身份地位财富权力,她都感觉无所谓。
而苏湛北也同样,苏湛北不懂江湖,不懂武林中人的行事规则,而且她看得出来,苏湛北对她喜欢的江湖,其实是没什么兴的。
可苏湛北今天送她的这个礼物,让她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苏湛北对她的尊重,让她知道,在这个极度强调礼仪尊卑的环境中,苏湛北并没有因为自己是个帝王,而去藐视她的想法。
苏湛北的尊重,让周郡忽然有勇气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继续生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