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薛姑娘有言,今日已替您与楼中定下房间,公子不必担心风餐露宿。”
“于礼不合。”
姑娘笑道:“那为薛姑娘又送了公子几句通语,‘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罢,姑娘笑得愈发放肆。
虞章公子不明所以,眸光一溜,停在二楼某扇门板之上。那门不开,他却好似已闻得那人笑语不断。
“薛姑娘字好,甚不吝将这几句话写下来与我们学字,楼里也传个欢喜。我替姑娘们问一句,你便是居士,便是活佛,怎的也不敢住我们这软帐烟罗?”
虞章公子一番禅理遇上秦馆姑娘碰了个难,心下念着薛姑娘那档子事,也只好住了进去。
到了晚间,莺歌燕语旖旎一片,忽闻窗边有细微动静,只见个女子身影灵活翻入,面上一张笑脸娃娃,又是那薛姑娘。
两人四目一对,薛姑娘先笑开:“我寻错认了,与虞公子赔个礼。”
虞章问道:“姑娘如何称呼?”
薛姑娘低笑着,漫步至他跟前:“我只告诉你一个,我唤作薛意。你问我名字是想同我回家不成?”
不待虞章出言,她又道:“现下是不成的,再过一二月就可以了,我亲自来接你。”
虞章连道绝无此意,薛意已压至跟前。她模样瞧上去是天真的,那气势却迫人不敢拒。
“我说了,你再看着我,再想着我,就要喜欢上我了。信不信?这样的事我见多了。至于大圣人你嘛,何必自讨苦吃
这样一个大美人高高在上,全作出一副看透红尘不入的模样真是可惜。他这样合该教人为之辗转反侧不得所愿。
杏花吹满头(四)
虞章所见,这人愈发没理了,再与她论,论不通,只等哪日寻时机。
他这般想着,面上不露声色,只一派文谦模样送薛意出去。薛意借此欺身而上,转圈打量得虞章兀自生羞。
“大圣人,你且等等,等我来接你。’
“非礼勿动,还请姑娘将手松开。”
虞章眸光略微低垂,袖中骨扇只露出一角,对面人已有窃意。他心底边叹边摇头。
面具之下传来几不可闻一声浅笑,那手滑过扇尾径直往内探去。
“虞圣人,你这骨扇很是有意思嘛。透润阴玉,哪块宝地里寻来的?”
她说着,另一只手下意识拽着虞章另一只广袖。
“告诉我罢,改明儿我也去寻一柄与你做个伴可好?”
虞章教她撩拨得束手无策,便是怒怨气对着她仍是发不出,兀自挣扎,反愈缠愈紧。
“你是否在想,我这般难缠干脆任我去。”
耳根一热,一口气往耳内直钻,甚有于脑中盘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