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的观众一阵阵鼓噪,有人大喊“快刀快上”
,有人已经开始嘘了。
思诺在潮声般的呼喊中加速,身子一拧,双手长刀左右间断相切,在对手面前形成一个又一个X形的银色虚影,浅墓队的斗士一退再退,眼看就要退到了擂台的边缘——
突然,他向后一缩身,双手在腰后一探,抓住了那两根松木棒向下一蹲身——
佐奇猛地站起来,撞翻了他沙发前的小茶几,茶几上的酒杯倒在地上,红酒洒了一地。
身材纤细的斗士半蹲着将双手的松木棒用力向前一送——
“这不可能!”
绯衣男子也站了起来,他和佐奇一起瞪大眼睛看着战台上那个不起眼的斗士。
他的对手思诺,全场的观众,裁判……所有在看这场比赛的人此刻也许都在说这句话:这不可能。
但这确确实实发生了。
思诺看看自己手中的双刀,难以置信。双刀的刀刃插在了对手迎上来的松木棒里,他刚才攻击时手臂贯注全力,对手用木棍相迎时他也只是想到再用力点打断他的格挡,可是——
可是没想到对手手中的木棍会正正的迎着他的刀刃顺势而来,这简直就像在用刀鞘正对着疾速刺来的刀尖!
可竟然成功了。
他的双刀是刀身不足一寸宽的唐刀,锋利无匹,插入松木时就像插在黄油里那么轻松!等他惊觉对手的意图时,刀身已经几乎完全没入了松木棒中!只有靠近刀柄的一点点还露在外面!
要怎么……用刀身完全插在木棍里的唐刀去攻击……
他的对手显然研究过他的两把刀,两支松木棒长度不一,和他的两把刀一样!
思诺又惊又怒,同时隐隐有种恐惧,他从彻底的震惊中醒来,发现自己的处于绝对的劣势!他怒吼一声,大力甩动手腕,他的对手趁势向左侧移动一步,松开了手里的木棍,双脚一拧沿着战台的边缘陀螺般快速转动到了他的斜右方。
思诺没有再浪费一秒钟的时间,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斗士,他果断扔掉伴随他多年成名已久的两把刀,脚尖点地快速向后跳了两步,和对手拉开距离,同时从腰间抽出了两把匕首作为武器。
战台上,两名斗士对峙着,如岳临渊,杀机隐隐。
佐奇转头对绯衣男子得意一笑,“我的直觉还不错。”
绯衣男子还处于震惊之中,他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我把我认识的最优秀的战士想了一遍,能做到这样程度的,可能只有两三个。”
他说完,看向佐奇。
佐奇摇头,“两个。我做不到。我擅长的不是冷兵器。如果……”
他思考一下又摇摇头,“用鎗的话,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这需要极好的眼力和极精确的判断。”
从这时开始,他们真正在观战,和包厢外几欲疯狂的观众们一样,他们想知道那个上台时毫不起眼的斗士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重击——”
场边的裁判将刚才这精彩绝伦的一击判为技术性重击。
大屏幕上反复播放的是刚才那一击的慢镜回放。
松木棒迎着雪亮的刀刃而上,棍子的一端接触到了刀尖,刀尖刺入了棍子,棍子一寸寸吞没了亮晶晶的刀身……
这时候观众们才发觉,木棒的尺寸恐怕是经过专门挑选的,木棒的直径刚好能够把整个刀身装进去,就像木棒里面其实藏着这思诺这两柄唐刀的刀鞘,而思诺的两把刀长度相差10公分,现在都被“装”
进了松木棒里。也就是说,浅墓队这位籍籍无名的斗士,用来“封禁”
思诺双刀的松木棒,事先就是按照他双刀的长度准备的,绝非偶然。
在思诺移动的同时,浅墓队的斗士也从腰两侧抽出了短唐刀,快速迎着他跑去。他的两把唐刀较长的那把大约有六十公分,短一点的那把可能刚刚五十公分。
几秒种后,看台上的观众再一次发出海啸般的呼喊。
战台边上的裁判强制自己睁大眼睛,才能看清双方的攻击和招架,他的眼睛早被铺天盖地而来的雪亮刀光炫得发痛,刀刃和刀刃碰撞的声音接连不断,偶尔有金色的火花在两个斗士刀刃相击时迸发。
观众席上时不时有齐齐的惊呼声,夹杂裁判急速的裁决声“击中——”
“击中——”
“连击——”
佐奇看了一分钟后,后退一点,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那孩子赢定了。”
绯衣男子长长地“哦”
了一声,“是么?我看碎雪快刀还颇有余力呢。那孩子的力量显然不足以和对手抗衡。”
“可你没看到那孩子的手腕灵活得像是猴子的爪子一样么?就算他在力气上无法和他的对手抗衡,但是,只要他现在把战斗距离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