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了这事,今日索性连早饭也没吃。
我听见了,忙到她那边安慰了她一会子,又劝解了她兄弟一会子,叫她兄弟到那边府里去找宝玉去了,然后,看着她吃了半盏燕窝汤,我才放心的过来处理家里的事务。
婶子,你说我心焦不心焦?
况且,如今又没个好大夫,我想到她这病上,我心里倒像针扎似的,也不知你们知道有什么好大夫没有?”
金氏听了这半日话,把方才在她嫂子家的那一团要向秦氏理论的盛气,早吓的都丢在爪洼国去了。
听见尤氏问她有没有的好大夫的话,连忙答道:“我们这样的人家,实在也没见人说有个好大夫,如今听起大奶奶这个来,说不得还是喜呢。
嫂子倒别教人混治了,倘或认错了,这可是了不得的。”
尤氏听了,也觉得有理,便点了点头:“你这说的也有理,我还是再多上心盯着些罢。”
正是说话间,贾珍从外进来,见了金氏,便向尤氏问道:“这不是璜大奶奶吗?”
金氏见此,不等尤氏介绍,忙向前给贾珍请了安。
贾珍见了,叮嘱了尤氏一句:“让这大妹妹吃了饭再回去罢。”
就过那屋里去了。
金氏此来,本是要向秦氏说说秦钟欺负了她侄儿的事,听见秦氏有病,不但不能说,而且连提都不敢再提了。
再加上贾珍、尤氏又招待的很好,反转怒为喜,又说了一会子话儿,就家去了。
后来听她嫂子传话说,贾家老太太那边派人过来敲打了一番,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来,再不敢说为侄子金荣撑腰的话儿来。
见金氏走了,贾珍这才过来坐下,询问尤氏:“今日她来此,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尤氏说了许久的话,早已渴的不行,端起茶盏吃了一碗解了渴,这才答他:“倒是也没说什么,刚进来的时候,脸上倒像是带着些恼火的神色,我陪着说了半天的话儿,又提起媳妇这病,她倒渐渐的气色平定了。
你又叫让她留下吃饭,她听见媳妇这么病着,也不好意思只管坐着,又说了几句闲话儿就去了,倒是没求什么事。
就是咱们媳妇儿这病,你到哪里寻一个好大夫来与她瞧瞧要紧,可别耽误了才是。
如今,咱们家养着的这群大夫哪里要得,一个个都是听着人的口气儿说话,人怎么说,他也添几句文话儿说一遍。
可倒殷勤的很,三四个人一起,一日轮流着来诊个三四遍的脉案看,他们大家商量着立了个方子出来,吃了也不见效,倒弄得一日换四五遍衣裳,坐起来见大夫,其实于病人无益。”
贾珍听了,也不由叹气,跟着说道:“也是,这孩子也糊涂,何必脱脱换换的,若是再着了凉,更添一层病那还了得。
衣裳任凭是什么好的,可那又值什么,还是孩子的身子要紧,就是一天穿一套新的,也不值得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