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若云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又与她说了好些话,嘱咐她注意身体,到了傍晚才出宫。
快入冬了,天气一天天的冷了起来。
入夜时分,连草早早躺在床上等着赵从回来。
她今日好似特别困,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赵从处理完事情回来,见床上的人将被子斜斜的搭在腰上,一只脚露在外头,睡得正香,不自觉笑了一下。
今日她倒是睡得早。
为了不吵醒她,他在偏殿梳洗过后才回暖阁。
静谧的夜色里,赵从吹灭烛火上床,照常将连草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殿外头,李年在廊下裹了一床被子守夜。
他因为犯困,正不住点头,突然间鼻尖一凉,却是一片鹅毛大的雪花落了下来。
他一下子便醒了,连忙抬头去瞧,只见漫天的雪花映着月光在空中不断旋转,然后洋洋洒洒地落下来。
竟是下雪了!
今年的雪怎来的这样早?
李年站起身,下意识地去拿身边的宫灯,却见里头的烛火早已经熄灭
与此同时,暖阁中的赵从猛地睁眼。
他的脖颈下,是一把冰冷锋利的匕首。
赵从抬手便要扭断那人的手腕,却听见从床角冷冷地传来一声:“别动。”
这么熟悉的声音
赵从的瞳孔骤然一缩,手停在半空中顿住。
是她!
伤害
映着微弱的月色,眼前人的皮肤显得比往日要苍白许多,几缕漆黑的发丝垂下,微微扎脸,因为睡了一觉,她的衣领有些凌乱,露出里头白皙的肌肤。
若是在往常,赵从定会抬手去将她的衣衫拉上去,然后笑话她,“怎么这样不注意,若冻着了可怎么好?”
可是如今,他却犹如被人定住了一般,一动不能动。
他的妻子,手拿匕首,眼神里再没了对他的依恋爱意,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冷漠和仇恨,就像前世一样。
赵从心中突然升起无限的恐惧,快要不能呼吸。
良久,他终于滚了滚喉咙,哑声唤她:“心肝。”
他这充满爱意的两个字,并没有让连草如往常一般脸红害羞,反而使她皱起了眉头,好似有些厌恶的样子。
她手上一使劲,匕首嵌进赵从的皮肉,划出一道血丝。
“闭嘴。”
声音冷漠至极。
赵从的眉心一跳,一颗心止不住地往下沉。
这熟悉的语气,多少次午夜梦回在他耳边出现过,令他心惊胆战。
上天果真如此无情?只肯给他短短几年的快乐,如今就要将它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