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不吃你这套!”
掷地有声砸下这句,周醒转身就走,雄赳赳气昂昂大步踏回房间。
坐在床边,手掐着肚子生气,周醒想想又不对,躲起来算什么,怕了她似的。
再说,这又不是孟新竹一个人的家,也是堂姐的家,她跟堂姐可是有血缘关系的。嗯,这会儿她想起周凌来了。
周醒两手叉腰走出房间,来到客厅,却立马就后悔了。
孟新竹正蹲身清洁地面,两根手指小心揪起瓷片,搁在废报纸上。
她格外偏爱针织衫柔软细腻的触感,居家穿的这件米白色小高领,从后看极其收显腰身,而长发随意用发圈收拢,搭在后背,小部分发丝与衣料摩擦静电,稍显凌乱。
周醒陡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欲望,想握住她的发束,由上至下,缓慢而轻柔为她梳理。
此念一起,周醒顿时警惕。
连捡个垃圾都在勾引人,给人下套子。简直不可理喻。
那就走到她面前去,看看她到底有多少花招。
拖鞋与地面刻意制造出声响,伴随一声轻咳,周醒大摇大摆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孟新竹抬起头,看她一眼,想说什么,唇翕动,却还是忍住,微微抿紧。
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说什么就说,在那装什么呢。”
周醒阴阳怪气。
孟新竹再度抬头,“我想说,你不要这样翘腿,对腰椎不好,时间久了,可能会发生椎体关节移位。”
“要你管?”
周醒呛声。
“本来也没有想管。”
孟新竹细声:“是你让我说。”
周醒身体前倾,双拳紧握贴在身侧,趁机放下腿,脚底在地板轻轻一跺,“谁让你老看我,你不看我,我怎么会问你?从现在开始,你不准看我!”
她果然乖顺垂下眼眸。
周醒肆无忌惮将她曼妙的身体纳入视线,针织衫看似包裹严严实实,起伏的女性特质却展露无疑。
对她态度纵是恶劣,不可否认,她是美的,拥有水般的柔软和包容。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周醒眯眼警惕。
被打碎的小碗无法复原,成为无用的垃圾,孟新竹用废报纸将其包裹,又找来马克笔,在纸上写字。
周醒管不住那张好奇的嘴,“这是在干嘛。”
“拾荒者翻找时,可以避免划伤手指。”
孟新竹先用平时积攒的洗脸巾简单擦拭了地面汤渍,随后用洗地机清洁。
周醒惊讶她的细致妥帖,心中感觉怪异,还是嘴犟,“本来人家不觉得,你专门找张纸包起来,不是更引人好奇,非要撕开来看一看?”
孟新竹态度不卑不亢,“我做了我认为应该做的,别人怎么想怎么看,是别人的事。”
周醒脸羞红。
这是在拐着弯骂她吧?是吧?
眼不见
为净,周醒起身回房。
结果还没到房门口,她又调转脚步折返,走到孟新竹面前,摊开巴掌,“手表还我。”
孟新竹惊讶抬头,手下意识躲藏身后。
“从我回家,你就在演,熬汤不算,你自己也可以喝,但你为什么非要用我送的小碗盛汤?又为什么让我看到你一直戴着我送的表?”
周醒嗤,“都告诉你,我不吃你这套,你就别白费心思了。”
“可这些东西,我一直都在用。小碗从到家那天起,就在用它装饭盛汤,手表除了洗澡和睡觉,平时都戴着,今天和过去任何一天都一样,没什么特别。”
孟新竹为自己辩解,同时也不解,“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想我。”
她的回答无懈可击,周醒承认自己理亏,确实小人之心,但她从来就不是个爱讲理的。
“反正从现在开始,我要跟你彻底划清界限,你把我送给你的东西全部还给我。”
她气息变重,唇瓣颤抖一瞬,倔强抿紧,明确表示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