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纳兹笑骂一句,把莱克随后的话给堵了回去。其实他的担忧不无道理,心头不详的预感一直刺激着老兵紧绷的神经,他宁愿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莱克叹了口气,无奈趟回草窝,美滋滋的闭上眼睛裹紧了乌纳兹扔来的兽皮毯,不消几秒钟,又打起了呼噜。
乌纳兹又开始盯着篝火出神,一个人影无声的来到他的旁边自顾自坐下,拿起他脚边御寒用的酒壶拔开塞子咕咚就是一大口。
“老东西,你自己的酒呢?又来蹭我的酒喝!赶紧滚,别耽误我给儿子做生日礼物!”
乌纳兹头也不抬这张嘴就骂,那股子臭烘烘的脚丫子味儿就证明了来人的身份,他都被熏了十多年了。
“嘿嘿,我的酒半路上就喝完了,不就是一点儿镇上那个臭老头的私酒么,这趟回去了我请你去路斯坎的‘睡美人’潇洒一回!
不过不是我说你,你也太惯着这些小兔崽子了吧!也该让他们吃吃野地宿营的苦头了!”
格伦特花白的大胡子上满是流出来的酒沫,大手一抿毫不在意的说着。
“我不放心这些年轻人,其实你也感觉到了吧,恐怕明天有硬仗了,我们这些老家伙的直觉还是很准的。”
乌纳兹叹了口气,收好已经从粗坯变成一把漂亮精致的木剑的生日礼物,把匕往地上一插,接过酒壶自己也灌了一口。
“嗯,我看见领主大人的帐篷也一直亮着,他也没有休息,要我说拉塞尔大人完全可以把这个异常现象上报给路斯坎的大人物,让他们操心去,何必自己巴巴跑过来亲自查探呢?这是图个啥啊,唉~~”
格伦特布满老茧的大手摩挲着长满浓密胡子的下巴,出一阵皮甲和罩袍摩擦的细碎声响。
“呵,你还是不懂,咱们大人的费提耶斯家族多少代人都是洛山达虔诚的信徒,家族荣光不可玷污啊,再说了,那群路斯坎的领主老爷花天酒地还来不及会为了几百个贱民的性命浪费自己的私兵?”
乌纳兹不屑的冷哼道,年轻时混迹路斯坎佣兵圈子的他太清楚那些权贵的德行了,他自己当时就干过几票那些老爷们悬赏的“黑活”
,虽然收获颇丰,但是内心始终不痛快,堵得慌。
时间就在两个老兵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渐渐度过,清晨的时候被格伦特那双附着甲片的军靴踢醒的几个新兵接替了几乎一夜没睡的二人,让他们简单打了个盹。
直到太阳完全升起,那亮了一夜光的帐篷掀起,满眼血丝表情依旧严肃的拉塞尔全副武装的走了出来。
“出!”
随着领主一声令下,吃完早餐的士兵们整装跨上战马,带着有了点儿力气的罗蒙向着死亡之喉进。
正值夏月的阳光让整个剑湾北部地区处在一个炎热的时候,每天务农的农夫们要么穿着无袖的汗衫,要么直接光着膀子,可是这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却觉得阴冷刺骨。
拉塞尔领主的队伍随着罗蒙的指引踏入了死亡之喉峡谷的内部,两侧逼仄阴暗的山壁像是囚牢一样,就算从谷内望向狭窄的天空,也只是灰蒙蒙一片。
谷内散落着无数腐朽的物资和各种生物的白骨,罗蒙甚至看到了一条长达八九米的巨型生物的硕大骨架,就散落在一侧山壁处,怪兽的头骨两颗空洞的眼窝正盯着他们一行人,显得阴森可怖。
裹紧了身上的碎布片,罗蒙紧紧跟在护卫长身后,由于战马死活不肯前行,无奈的拉塞尔只好命令把马拴在峡谷外的一片灌木从里,众人徒步入谷,此刻的队伍呈两列行进,前后各有老兵把控,那些新兵此时都有些心虚了。
此时一道若隐若现的烟柱依然在谷内伸出向天空飘散,随着一行人的深入,当年开凿山壁的痕迹一一呈现,不少建筑物资就这样静静地腐朽在原地,阴风阵阵,再也没有了当年宏伟工程的一丝样貌。
随着队伍不断前行,罗蒙他们感觉到好像刺骨的阴冷渐渐消退,越是接近目标越是明显,直到一个巨大的陨坑出现在众人眼中,阴冷完全消失,取代的是阵阵热浪和岩石融化的刺鼻气味儿。
“停止前进!”
拉塞尔抬起拳头,叫停了队伍,士兵们立即分出层次分明的阵型摆开警戒的架势。
眉头紧皱的看着足有近二十米直径的焦黑陨坑,拉塞尔皱着眉头思索着,他这个角度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坠落在坑里。
“乌纳兹!格伦特!西克!还有你,流浪汉,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