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脸色越听越难看,下意识抓住刘据的手。
刘据懵了一瞬,反应过来父皇是担心他,是在后怕,小小的双手反握回去,将刘彻的手掌牢牢包裹。
刘彻察觉他的动作,心缓缓回落,抚平情绪,继续道:“一个关键问题,你们要如何带据儿出宫。”
想带个大活人出宫不是容易的事,可问完,刘彻猛然想到什么,眼珠睁大:“严助!”
“没错,正是陛下身边的近侍严助。”
刘陵直接承认,刘彻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刘陵却半点不在意,接着说:“严助擅辞赋,陛下对他很是赏识,常令他撰文写赋。行动之前,我旁敲侧击让严助跟陛下求了个差事。”
这个差事是什么,刘彻再清楚不过。
宫中有石渠、天禄二阁,储存皇家藏书。书简众多,部分年代久远,维护不力,略有损毁。严助请旨整理藏书,修补损毁书籍。他应了。
因为工程量不小,严助有时会将部分书籍带回家修复,修复不来的,会另制新卷充实书阁。积攒的书过多的时候,他会借用箱笼与马车。
“我本是打算让采芹将大殿下弄到手,就交给严助,由他将大殿下藏身在箱笼之中,上面用书简掩盖。大殿下年幼人小,此举可行。
“当然这法子瞒不了多久。可一旦事成,宫中经手之人都会自尽。严助我也没打算让他活。只需这些人都死了,就能拖住你们调查的脚步,我们也就有了谋算下一步的时间。”
霍去病不解,他看向刘彻:“大殿下与王夫人同时出事,陛下派张汤主理,对当日出入宫廷之人,不曾调查吗?”
刘彻还未说话,刘陵已经代他回答:“怎会不查。可我这计划并没有提前同严助说,严助一无所知,而中间又出了纰漏导致计划失败,并没有走到这一步,你们自然什么也没查出来,因为什么都未发生。”
霍去病神色复杂:“你就如此肯定临时找上严助,严助会答应你们?
他也是你的裙下之臣?()”
算也不算。?()”
霍去病蹙眉,什么意思。
“他对我有意,但想成为我的裙下之臣,他还不够格。”
霍去病:……
他嘴角抽抽:“张将军若非统领着北军,是不是也不够格?”
刘陵没回答,却一脸的理所当然。
霍去病:……无话可说。
此刻,他很想咨询下张次公与严助分别都是什么心情,一定会很“美妙”
。啧。
刘陵轻笑:“他收了淮南许多厚礼,帮过我不少。我既然有张次公的把柄,怎会没有他的。
“更何况,能被我拉入这等重要计划的人,我自然早就算准了他们的心性。他们一定会答应,也不得不答应。”
刘彻脸色铁青,严助,张次公,不论哪一个都是他身边亲近或重要之人。
霍去病看热闹不嫌事大,眉眼微挑,问道:“张次公,严助,雷被。你皆是以柔情诱之,借把柄挟之。我很好奇,除这三人,还有谁吗?”
“那可太多了。”
刘陵嘴角上扬,眼波流转,“冠军侯真想知道?我怕你知道后会后悔自己问出来。”
霍去病:?
不待他反应,刘陵又道:“不如我自傲,我乃淮南翁主,贵为皇族,又有娇艳美貌,对我有意之人数不胜数,真要列举,只怕一天一夜都说不完。
“可是能叫我费眼多瞧的却没几个。其中有个十分特别的,我很是喜欢,我们欢好过许多次,意犹未尽,念念不忘。”
说到此,她稍顿,眉眼扫向冠军侯,嘴唇勾起:“这个人冠军侯非常熟悉,便是大将军卫青!”
霍去病脸上看热闹的表情瞬间消失,怒不可遏:“胡言乱语!舅舅怎么可能跟你有干系,你以为自己说两句就能随便攀咬人!”
刘陵仍旧笑:“看,要问的是你,说了不愿意接受的也是你。明明是大实话,怎么就不爱听呢。”
霍去病咬牙切齿:“你以为我们会信!”
刘陵挑眉:“无所谓,信不信随你们。”
越是如此,越能在人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霍去病气得直接拔刀想砍了她,却不料旁边一个弱弱地声音响起:“我信。”
霍去病身形顿住,循声望去,满头问号。
诶,不是,小表弟。你信什么信,你是不是年纪太小没听懂刘陵说什么!你怎么能信舅舅跟她不清不楚呢。你搞清楚自己到底站哪边的!
刘彻亦是十分疑惑。
刘据再次开口:“我信你喜欢舅舅。毕竟母后貌美,姨母貌美,姨母生的表哥也貌美。”
霍去病:???
这跟我貌不貌美有个锤子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