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们便立刻完璧归赵云云,再写了一堆请罪的话语。
“阿玛,现在把玉佩还回去,皇上一定会过问大阿哥玉佩为何遗失。”
“到时候,咱们可就把大阿哥得罪死喽。”
纳穆福笔尖一顿,继续奋笔疾书。
一时间,书房落针可闻。
纳穆福写好奏折,微一抬头,就见知阑抱着匣子站在博物架前欣赏着仙鹤延年图。
山水香的香烟氤氲在她身周,颇有些超然无我的意境。
但她一张嘴啊,纳穆福就气得肝疼呦!
此时阳光正好。
“阿玛,这画是祖父亲笔呢。”
知阑的话散在了袅袅香烟中,无端带了几分莫测。
她放下匣子,低头看了眼自己衣服上的仙鹤展翅,又抬眼看了眼仙鹤延年。
“祖父在时做的衣裳,祖父的画,阿玛,您想告诉女儿什么呢?”
知阑喃喃低语。
纳穆福已经收敛了表情,放下了笔,静静看着知阑。
光线透过雕花琉璃窗透进书房,知阑的眼神被画上仙鹤的眼睛吸引。
光透过仙鹤的眼睛照到了角落里的粉彩镶金香炉上。
“阿玛,这里从前,是祖父的书房吗?”
“是。”
纳穆福看了眼四周,几乎明示,“这里的一切都与你祖父在时一般无二。”
“阿玛?”
纳穆福抚须微笑,鼓励地看着知阑。
知阑缓缓走近粉彩镶金香炉,拿帕子包着手,轻轻转动了一下香炉。
香炉纹丝未动。
知阑:……啊这?
知阑不死心,换了个方向又转了一下,香炉仍旧纹丝未动。
接着,她尝试了包括但不限于按压,挪移,灭去山水香,扫净香灰,但,都一无所获。
“阿玛?”
知阑急了,跺脚催促,“您快告诉女儿其中的关窍呀!”
纳穆福摊手,看知阑跳脚,他心情挺好。
其实,他阿玛留下的任何东西,随着时光湮灭是最好的结局。
谁让他阿玛的落败是帝王功勋簿上的战绩呢。
可这么多年,安守现状之余,他心中总怀疑阿玛死得蹊跷。
当年,皇上看到阿玛满身的伤疤,听阿玛述说自己从未有过不臣之心。
阿玛又以太宗和世祖在位时的功绩陈情,皇上明明已经答应从轻发落阿玛的。
为何短短三天,阿玛就在禁所过世了?
而他,连阿玛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只得到了阿玛随身的遗物。
纳穆福摘下拇指上的青玉扳指摸索着。
这也是瓜尔佳一族组长的信物。
纳穆福犹豫,有些秘密一旦揭开,瓜尔佳府就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安宁富贵的日子了。
看着知阑满书房乱窜,不找到秘密誓不罢休的模样。
纳穆福暗叹一声“罢了”
,他悟了很多年也没悟出什么东西,不如就让知阑试试吧。
若他阿玛的死真有内情,身为人子,岂能不管?
想到这里,纳穆福就走到粉彩镶金香炉边,把青玉扳指卡入香炉,下面的实木雕花镂空小几上,轻轻转动了一下。
知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