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闻声放开了那名金吾卫,嫌弃一般地甩了甩手上的血水。
朝影疏对那对母子说,“走吧,他们不会为难你们的。”
妇人感激连连地说,“多谢,多谢,谢谢你们。”
说完,她便寻了处巷子往深处跑去,顺手捡了一块冻成冰块的凉馒头。
孟归雁瞪了一眼“绿豆眼”
说,“还不快滚?等着我请你们吃宵夜吗?”
“绿豆眼”
心有不甘地看了一眼朝影疏和孟归凡,带着一群人继续了今晚的巡夜。
朝影疏收了雁炽翎,抬手抱拳说,“多谢世子殿下。”
孟归凡说,“小事而已,女侠救过小妹多次,我这个做哥哥的都没有亲自登门道谢过,是我的失礼。”
“世子言重了。”
说完,朝影疏便转身往城外走去。
孟归雁见朝影疏要走,顿时急了起来,她想要去追却被孟归凡拦了下来,孟归雁眼睁睁地看着朝影疏消失在人群之中,生气地跺了跺脚,“哥哥!你做什么!为什么要拦着我?”
孟归凡说,“她明显心情不佳,你去添什么乱?再说我们是来这里学习大胤礼仪的,一举一动代表的都是塔格尔,对于这些江湖侠士你还是少结识的为好。”
孟归雁大声嚷嚷道:“什么学习大胤礼仪,能不能不要把质子这一词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笑死个人了?我想跟朝女侠交个朋友不行吗?难道交朋友还要在乎她什么身份不成?我们是塔格尔草原上的人,不是大胤束手束脚的人!”
巴图一惊,慌忙阻止道:“公主殿下,请慎言!”
孟归雁冷哼一声,“哥哥,来大胤之后,你就变了。”
说完,她便扭头赌气一般地跑开了。
巴图刚想要去追便被孟归凡呵斥住了,“不准去追,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该懂些事情了。”
巴图左右为难地看了看这对兄妹,最终还是听了孟归凡的话,没有去追孟归雁。
朝影疏翻墙进了崇嵩剑派,她站定刚打算往住处走便听到了意外的收获,朝影疏重新缩回了阴影处。
“明日掌门便回来了,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全都是按照长老的吩咐来的,今夜便杀了那妖女和她腹中的孽子!”
“子时三刻动身?”
“对,直接杀入她的院子,这样我们就能让长老顺势坐上掌门的位置了。”
“那妖女可是吟游的人,确定风声没有走漏出去?否则我们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你怕什么?那妖女早就脱离吟游了,雁王也被支去了北凉,掌门也不在,还有谁能护着她?”
说完,这人便闷哼一声倒地了。
小剑士一脸惊恐地看着朝影疏,后者的面色比夜里的寒风还冷,手上的雁炽翎泛着白光,刀身上血液的温度早已被寒夜吞噬殆尽,结上了一层细细的冰渣。
小剑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哆哆嗦嗦地指着朝影疏说,“你……你怎么杀人啊?”
一阵梆子声传来,子时三刻已到,无常开道,判官无情,阎王索命,大罗神仙也难保。
小剑士趁着朝影疏向外看的时候,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就跑,朝影疏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掠了出去,小剑士的身体一僵,直接扑在了地上,脖子上多了一条刀痕。
寒风咆哮着略过,树枝相互击打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伺机而动的寻到的最佳时机从暗夜中冲了出去。
一阵凄厉的惨叫声打破了夜间崇嵩山的宁静。
“走水了,救人啊!”
崇嵩内乱
◎我们娘俩的命是你救的◎
朝影疏到的时候林月娥的院子已经起了大火,周围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酒香,院中一片混乱,明明是同派弟子,现在却分为两拨在不断地争执,院门口站着两个年过五旬的崇嵩长老,朝影疏认得这两个人,听剑派里的小弟子说,就是这两位长老经常与掌门意见相反,每次的长老会都是不欢而散。
林月娥的贴身侍女小菊突然哭喊道:“救救……救救夫人,夫人还在里面。”
朝影疏一听,迅速从暗处跳了出来直接抢了其中一位长老的大氅披在了身上,院中有一口水井,一些子弟不断地打水灭火,她一把夺过一只装满水的木桶,从头浇了下去。
天琅城的冬夜滴水成冰,衣服上迅速结了一层冰霜,朝影疏有一种身坠冰窟的感觉,她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冲进了林月娥的房间。
房间内浓烟四起,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便发了疯地往他的口鼻里钻,火焰带着灼人的热度,迅速把朝影疏身上结的冰霜给融化了,滴滴哒哒地顺着她的脚步一直往前。
木头的碎屑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烧断的房梁时不时地怦然落地,朝影疏左右躲闪着,跌跌撞撞地走向林月娥的房间,她推开林月娥的房门,只见后者披肩散发地站在屋内,火势还没有蔓延过来,林月娥持剑站在屋内,双眸死死地盯着面前被火烧着的窗户。
朝影疏迅速将身上的大氅扔向了那扇窗户,运掌将烧的支离破碎的窗户震了开来,夜风灌了进来,朝影疏瞬间觉得呼吸顺畅了许多,她一把抓住林月娥,护着后者从窗户跳了出去。
林月娥的月份大了,无法做就地翻滚一类的缓冲动作,朝影疏只好把她护在怀中,用左后背去落地。
朝影疏听到林月娥闷哼一声,她也顾不得自己的疼痛,有些紧张地看着林月娥,问道:“你还好吧,有没有事?”
林月娥的贴身侍女小菊迅速赶过来,声泪俱下地将她扶了起来,迅速打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