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轻轻一声,就好像惊着人了似的,荷花手里的茶碗没捧牢往前泼去,动作快得让人反应不及,那滚烫的茶水悉数泼往薛宝珠,所幸被她拿手挡了一下脸才不至于毁脸,可手上被泼到的地方一下起了红。
薛宝珠闷哼了一声没有叫,硬是咬牙忍住了。茶水滚烫,荷花刚才那么端着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让她心底生出寒意。
“哎哟,你说你这突然出声吓我做什么,没事罢?”
荷花站起上前,一下就捏住了她烫伤的那只手,脸上紧张关怀,手上却使了大力,就是要让她疼。
薛宝珠嘶嘶的倒抽冷气,极是用力地抽回了自个的手,那疼已经让她说不出话,肿的地方都有些麻木。可看着地上一滩水里泡的参片,薛宝珠再抬起眼,只晓得荷花没打算善了这事。
莫大娘也是没反应过来,咋都没想到荷花嫁了人后竟会变得这么手黑,刚才制止不及,这会儿心底都冒着凉气儿,“荷花,你咋能这么弄宝珠呐!”
“莫大娘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弄她了,您偏心眼儿可不能这么乱说话!”
荷花一昂头,依然是笑眯眯可却透冷意。
“我……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宝珠手烫红你还掐……”
“大娘。”
薛宝珠扯了扯莫大娘,心底默念忍字诀,才再开口道,“荷花,你气撒够了,能不能让聂木槐出来讲讲清楚。”
她也不再一口一个荷花姐了。
“讲什么,事情就是你表哥犯下的案子,我哥是无辜受害的,你们一家的丧门星,沾上就没好事,照我说就该在牢里吃吃苦头,像那样的凶蛮汉子受受教训,省得将来做更坏的事,祸害人家!”
“我表哥不是坏人。”
薛宝珠没理会她说自个丧门星的事,却对她说裘和觉得刺耳,这些日子来那人如何对自己和对家里弟妹她都看得到,话不多,可都能到点子上,也做得多,受这无妄之灾已经让她心里难受,容不得荷花这样泼脏水!
荷花翻了一眼,满是嘲讽,“是表哥还不是亲哥呢,这么护着说你们清白我都不信,长明哥还能看上你真是瞎了眼了!”
这么说着她自己也不好受起来,毕竟这样一个薛宝珠还能让孙长明放不下,自己又输在哪了,他为何不能娶了自己!
“你恨我这事我可以任你出气,但莫要编排莫须有的,一茬归一茬,聂木槐得去衙门销案。”
薛宝珠正正说道。
“哟,还不让人说道。”
荷花就是讨厌她这副死样子,好像什么事都在掌握一样,她想看她跪下来哭着求她,越落魄越难看越好!“行啊,你求我,你跪下来求我,我就让我哥考虑考虑。”
薛宝珠直勾勾盯着她,后者掸了掸裙面等着,大有一副她不求就没得商量模样。薛宝珠咬住了唇,把手往后头背了过去,神色一定,便豁了要跪却叫一双满是皱纹的手给拦住。“不跪,咱不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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