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芙蓉脑子里轰然作响,身子软了软,几乎站不住了,陈老师连忙扶住她,对阿虎肃然道:“你放心,他们在学校里不会有事的!”
阿虎三人飞奔而去,看着他们的背影,叶芙蓉悄然拭去腮边的泪:“陈老师,你先不要告诉成城。还有,你能不能找个地方让我坐一下,我有些站不住了!”
陈老师喊住路过的一个工人模样的老年男子:“老许,你送这位太太去医务室休息一下。”
他回头柔声道:“罗太太,我先去把孩子们安顿一下,等下开始的时候再去找你。”
叶芙蓉突然有些心慌,刚想说不去,这时一男一女向他们走来,男子高声叫道:“陈老师,这位夫人是谁的母亲?”
陈刚微笑着:“这是成城的母亲,她有些不舒服,我让她先去休息,我带你们到教室去看看吧!”
说着,他朝叶芙蓉摆摆手,带着两人朝教室走去。
老许默默在前面带路,把叶芙蓉带到旁边的一栋小楼里,老许把她让到一张藤椅上,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叶芙蓉谢过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老许闷声道:“你先休息一会,我还有很多事情,等下陈老师就来找你了。”
说着,他把门掩上出去了。
叶芙蓉四处打量一会,这个房间实在很简直,除了两张藤椅一张书桌和一张白色病床就没有什么了,靠墙的白色病床边有一条垂地的布帘,她想起罗方生,忧心不已,不住地为他祈祷,不到几分钟,她的意识渐渐朦胧,竟缩在藤椅里睡着了。
“妈妈,你醒醒,妈妈,你醒醒啊……”
这是谁在哭,又是为什么哭,难道罗方生出事了!叶芙蓉惊恐地睁开眼睛,“成城,你爸爸呢?”
成城扑到她的怀里:“妈妈,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叶芙蓉愣住了,摸摸他软软的头发:“傻孩子,你哪里错了……”
“怎么这么能睡,真是只zha猪!”
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门砰地一声被推得撞到墙上,整个房间都是沉重的回声,叶芙蓉发现周围的环境,顿时如被雷击,原来这竟已不是原来那小小的医务室,而是一个连窗户都没有的屋子,屋子的墙壁上都用铁皮钉上,而门也是同样厚重的铁门,头顶上高高地亮着盏昏黄的灯,地上铺着块木板,上面丢着条破旧的棉絮,角落里放着一个缺把的马桶,那上面的灰黑色证明它已历经许多年。
叶芙蓉定定看着成城的眼睛,他眼中全是悔恨和绝望,一阵恐惧包围了她,她紧紧把他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别怕,我们会没事的!”
“还认识我么?”
女子见两人竟视她为无物,愤愤地蹲到他们面前,轮流在两人的眼中搜寻,“姓罗的怎么会看上你这个残废,是不是你手段不同些!”
说着,她拿起手中的木棍去戳她的腿。
“我妈不是残废!”
成城猛地把她推开,“你滚开!”
田英被他推倒在地,她恼羞成怒,抄起木棍劈头朝他们打去,成城连忙挡在前面,飞起一脚踢中她的手,她一声惊叫,三个男子进来了,三两下就把成城按倒在地,叶芙蓉扑到他们身边去抢人,被一个男人一巴掌甩到旁边,田英冲上来踹了成城两脚,喝道:“把他给我押去刑讯室,把这个女人也带上!”
成城被绑到中间的木柱上,他不停挣扎,被打得满脸是血,田英端起一盆水朝他泼去,叶芙蓉双手也被绑起来扔到一旁,田英冷笑两声,拿起木棍打向她的腿,叶芙蓉惨叫一声,顿时缩成一团,痛得浑身颤抖。
“你有种跟我打,不要欺负我妈妈!”
成城破口大骂,嘴角鲜血直流。田英抄起木棍朝他肩膀砸去,恶狠狠道:“我当然不会放过你,当年要不是你,你爸爸罗方生还不会离开我!父债子偿的道理你懂不懂!”
成城咬紧了牙,疼得满头冷汗都没叫一声。
“果真跟你爸爸的臭脾气有点像,我倒要看看你那几两骨头经不经得住我的棍子!”
说着,田英一棍捅向他的腹部,成城冷哼了一声,全身痉挛般缩到一起。
“不要打了,孩子还这么小!”
叶芙蓉不知什么时候起来了,踉跄着扑到他身上,“田英,孩子经不住啊,你要出气就打我吧,我才是罗方生的女人。”
“妈妈,你走开,别理这个疯女人!”
成城吐出一口鲜血。
“我自然有办法整治你!”
田英哈哈大笑,把她揪到面前,把她的簪子拔出来,当她的长发散落,田英把她的头发一抓,倒拖着来到一个大水缸边,抓着她的头往水里摁,叶芙蓉被呛得咳都来不及,她又把她摁了进去。
她开始还挣扎几下,这样弄了几次,渐渐没了声音,田英把她的头抓出来,狠狠拍醒她,竟把她扔到水缸里,又抓着她的头发把头抓出水面,拍拍手道:“你慢慢泡,看以后会不会真的残废!”
成城凄声叫喊着,叶芙蓉慢慢睁开眼睛,循着声音的方向看着他,她的视线渐渐朦胧,这时,一个男子急匆匆跑入,“田小姐,组长叫你!”
田英心里一慌,连忙跑出门外。
等她一走,几个男子连忙把叶芙蓉捞了出来,她脸色惨白,已经了无生气,长长的头发一缕缕贴在身上脸上,成城惊恐地看着她,拼命挣扎,绳索一条条勒进肉里,顿时鲜血淋淋。
几个男子沉默着把她送进一个房间的床上,又沉默着离开了,房间里有个炉子,上面的水壶正咝咝冒着热气,她的身体渐渐暖起来,不由自主地把脸朝向那热气的方向,她只觉得寒气从脚底直往上冲,渗入她的全身,她好似被冻成了冰,僵硬得自己已经指挥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