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山兄弟,令梅侄女兒。我知道我這個弟媳平時驕縱慣了。但這次犯下大錯,也是情有可原。她上回看見你的鐮刀明明沒帶血還讓盧隊收走,心裡就懷疑上你了。回去越想越著魔,我勸了幾回也沒用。這才有今天一場鬧劇。「馬有德言辭萬分懇切,「歸根結底,還是讓建國的死給打擊的。你們,唉,我厚著臉皮請你們放他們一馬。該有的道歉、賠償一個不少。而且我保證他們今後絕不再犯。越山兄弟?」
洪村見越山久不回應,輕輕咳了聲。
好啦,馬有德都這樣放軟檔了。你們也得見好就收。難不成真把人送監獄不成?他們村子的名聲也有影響的呀。
越山看著女兒。
令梅向他點點頭。
越山鬆口:「行。看在村長和馬科長的面子上。讓顧金花母子道歉賠償,我們就不計較了。」
馬有德一喜,立即道:「越山兄弟還是那麼爽快。好。」
盧隊輕輕嘖了聲。
「行。既然你們和解了,那來筆錄上籤個名,這事就算結了。」
越山和令梅簽了字,被盧隊揮手趕鴨子般的往外攆:「回去吧回去吧。以後長點心。家裡哪能沒人呢?」
令梅聞言微怔,抬頭看盧隊。盧隊正似笑非笑的盯著她。她娥眉輕挑,報以一笑。拉著父親的手快步走出了公安局。
馬家母子也要走時,被黃法醫攔了下來。
「三位請留步。」黃法醫神情嚴肅,「關於馬建國的死因。我們有重大發現。請你們配合調查。」
馬有德怔住:「什麼發現?」
關緊窗門的辦公室里,馬有德手上的香菸的菸灰落在衣領上都忘了拂彈。天知道他這時多緊張多後怕。該死的馬建國,他怎麼就敢惹上要命的事?!
黃法醫炸雷般的話語還在他耳邊迴蕩:「經過血液中心的分析,我們確定馬建國死前有吸毒史。」
吸毒——顧金花兩眼昏花,這次是真的差點暈厥。
馬建軍瞠目結舌。一連串的打擊打得他完全回不過神來。
盧隊掐滅菸頭,身體往後一倒:「這就能說通了。馬建國犯了毒癮,晚上睡不著覺起來喝酒。大腦不受控制的想起了自個兒辦過的惡事,恍惚中丁翠鳳來找他報仇,他驚恐之下,以為是鬼現身,自己把自己嚇死了。」
黃法醫合上案卷:「所以他手臂上的傷和此案沒有關係。他真正的死因是,毒癮發作引發的驚厥,再加上後腦勺補了一下——當場斃命。」
馬家人覺得辦公室氣氛凝固般,讓人透不過氣。
盧隊恢復坐姿:「查。順著馬建國的社會關係往下查。第一時間向市里報告案情,這可是牽涉到販賣毒品的大案子!」
鄧春來聽得滿腔激動,氣血上涌:他選擇來這兒赴職果然是明智的。這不就碰上大案了嘛!
盧隊又道:「馬科長,還有你們兩位。請提供最近三個月來,馬建國的交際情況。事無巨細,一定要交待清楚。」
馬有德被困公安局整整三小時。好不容易結束詢問,呼吸到公安局外清爽的空氣,惡狠狠的咒罵:「作死的建國!沾什麼不好沾毒。你們也不像話,這麼大的事都沒發現?」
顧金花已經完全沒力氣了,半癱在兒子身上:「我哪兒知道,唉,建國,我的建國啊!」
「嚎什麼嚎!」馬有德手裡的煙盒掐成團,「你們兩個,回去謹言慎行。不許再找蕭越山家的麻煩了,聽見沒?建軍的事搞不好,我的仕途都得受影響!」
他瞪了眼建國:「說吧,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