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散日光从枝叶缝隙洒落,秋风掺杂丝丝凉意,路上仆役不由得拢紧衣衫。
阮扶云回到栖月阁里。
绯玉快步迎了上来:“姑娘,方才您不在的时候,青姨娘来过了,说要见您。”
“然后呢?”
阮扶云将牵狗绳交给春桑,问,“姨娘又走了?”
“青姨娘知道您不在之后,就哭着走了。”
绯玉打量着阮扶云的神色,试探着问,“您要去见见青姨娘吗?”
阮扶云摇了摇头。
青姨娘若有急事,知道她回来后自然还会来的,不过,想来只怕也是哭哭啼啼诉苦罢了。
那还不如不见。
……
转眼来到了秋日宴这天。
马车缓缓行驶在长街上,车内坐着宜昌伯府的四位姑娘,今日,正是去温惠公主府赴宴。
姐妹说笑间,马车已在温惠公主府前停驻。
阮扶云挑起青灰色纱帘向外看去,一打眼是庄严雄壮的石狮子,大门敞开,顶上漆黑的牌匾镌刻鎏金大字,处处彰显公主府的气派华贵。
心中正感慨着,忽见季淮之骑马而来,停在公主府门前,从马上利落翻身下来,一抬眼,两人恰好目光相接。
季淮之心中一动,还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就见阮扶云立即放下纱帘。
季淮之顿时气急。
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转念一想,今日既然都来赴宴了,左右也逃不到哪里去,实在是太适合解决恩怨了。
最重要的是,阮扶云今日没有牵狗。
那一日被狗扑之仇,他铭刻于心!
有婢女前来领着伯府姑娘们向里走,一路踩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边上是朱红栏杆,菊花盛绽,再往里便看见厅内有三三两两的少女围坐吃茶。
及阮扶云到时,众人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身上,试探打量着,可阮扶云浑不在意。
如今京城里人人皆知晓阮扶云的恶名,连带着也多看了眼伯府上的其他姑娘。
阮烟兰受不了旁人的打量,寻了个偏僻的地方自己静静坐着生闷气。
若换作以往,定然会有少女前来寒暄,但如今,人人皆视宜昌伯府上的姑娘为洪水猛兽,自然不肯过多接触。
然而,有素色衣衫的少女起身,缓缓走至阮扶云身旁,面上露出温和的微笑来。
“阮姑娘,又见面了。”
正是此前在金阙楼里遇见的韩舒岚。
有姑娘们低声惊疑:“韩姑娘不是一向独来独往吗?只有许姑娘与她有些交情,怎么今日不见许姑娘,反而像是跟阮四姑娘熟识?”
便有人细细讲了金阙楼那日生之事。
阮扶云敛衽回礼,又给韩舒岚介绍自家姐妹:“韩姑娘,这是我二姐阮凝雪和三姐阮依晴。”
彼此间打了招呼后,各自落座。
不多时,温惠公主也到场了。
温惠公主是当今皇后的嫡出公主,虽还未定下驸马,但因深得帝后疼爱,不仅在京中有华贵气派的府邸,更在城外有封地。
只不过,对于秋日宴,她也是兴致缺缺,只懒懒地坐在那,看着歌姬舞女们表演。
阮扶云更无心思,她今日与阮凝雪来,可不是为了闲时消遣,而是为了让余二公子能够退亲。
于是她悄悄打了花桑去给余二公子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