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少卿微微笑道:“父王还不信我么?”
“信,自然信。”
萧璋语气无奈。
“既如此,我明日出发,七日后必然安全回来。”
“你……”
萧璋瞪开双眼,唇动了又动,却是说不下去,重重叹了口气,将挂在一旁的黑氅披在身上,便要出帐。
“父亲!”
萧少卿忽然唤住他。
萧璋脚下一滞,身子却是止不住地颤抖。
父亲――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听他这般称呼自己。
是父亲,而不是父王。
萧少卿走到他面前,自怀里取出一个锦盒,递给他道:“三日后是母亲生辰,我不在寻阳,劳烦父亲替孩儿交给她。”
“好,好……”
萧璋目光涌动,微微抽搐的面容说不出地怪异,似激动,又似无限伤感,轻声道,“魏让告诉我,云濛在洛都已和你……”
“都一样。”
萧少卿打断他,眸间笑意溶溶。
走出帐外送走萧璋,萧少卿在夜雨中站立许久,直待有人举着一把油伞罩上自己头顶,他才醒觉过来,转身往回走。
“小王爷这次从北朝回来似乎一直都有心事。”
恪成小心翼翼试探道。
“恪成――”
萧少卿叹息,神情微微松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未说出来,只是问道,“云阁可曾来信?”
“有信来,精铁已安全送到了云中。”
恪成将一直藏在袖中的卷帛递过去,踌躇问道:“小王爷为何不将精铁北送的事告知王爷?”
“多管闲事!”
萧少卿轻声斥道,看着卷帛,目光一动,适才刚放松的表情又负凝重。思了半响,他停下脚步,问道:“汝南兵库剩下的精铁打造如何?”
“已全部完成,逾三万弯刀,一万弩弓,十五万支长箭。”
“很好,”
萧少卿吩咐道,“让人整装待发,洛都云阁一有飞信过来,即刻通知我。”
“全部都要送去北方吗?”
恪成诧舌,迟疑道,“我们不留一些下来?”
“形势总有缓急之分,”
萧少卿收好卷帛,随手敲敲他的脑袋,责道,“怎地如此小气?想当初在洛都你昏迷不醒时还是人家救了你的命。”
恪成脸红喃喃:“我这不是为小王爷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