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忘川只希望等到这个保险箱彻底对邱继炎打开的那一天,那个男人能够体会到自己这颗层层包裹起来的心。
第二天一大早,邱继炎便收拾好自己,将研究了将近一个通宵的资料装进公文包里。
刚想推门而出的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了阳台上。
外面的天还没有大亮,夏忘川的房间里还没有灯光。
邱继炎默默地站在阳台门前,顺着透明的玻璃窗朝里面看着。
床上的男人还在睡梦之中,一张脸在雪白的枕巾上一动不动。
他的脸没有任何的修饰,却有着一份天然的纯净,看起来就像是一朵野生的百合,在清新中透着淡淡的幽香。
邱继炎没有去推开那扇对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设防的门,只是目光平静地在夏忘川的脸上和薄被下的身体上流连着。
如果有人在此刻看到他的目光,一定会发现在那份平静下隐藏着强行控制的贪婪。
他默不作声地盯着夏忘川看了半响,想要转身离开,因为今天想要做的事对邱继炎来说,实在是太多了。
刚要移动脚步的邱继炎似乎愣了一下,目光从夏忘川的脸上迅速滑到了他伸在被子外的右手上。
在他修长纤细的手指中,握着一个看不太完整的东西,蓝莹莹的,冷眼看去,倒像是一个小孩子的玩具。
邱继炎下意识皱起了眉毛,心头浮起一个既模糊又有些疑惑的念头。
只是那念头一时之间还只是支离破碎的残片,让他找不到自己究竟为了什么会在这匆匆一闪之间产生这样一种奇怪的感觉。
夏忘川的手指太过纤长,那个小小的蓝色玩艺在他手里被遮住了大半有余,看不太清楚本来的面目。
一瞬间里,邱继炎甚至有个想要推门而入一窥究竟的想法。
床上的夏忘川似乎快要醒了,自然地翻了个身,握着东西的手也缩回到被子里。
邱继炎摇了摇头,似乎想把眼前这莫名的困惑从脑海中甩出去。他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转身出了门。
一夜未归的邱岳白在中午的时候回到了邱家。
这个时间正是老太太和女人们午睡的时间,大房子里显得格外的安静。
看见客厅里没有人,邱岳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没有急着回卧室,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呆呆地出了会儿神。
他从今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便头疼得厉害。
他觉得让自己头疼的原因大概有两个,一是酒,二是一起喝酒的人。
酒,似乎就是酒吧里惯常喝的酒,按照常理,以自己的酒量来看,昨晚喝的虽然不少,却还不至于达到醒来时那种脑袋要炸开的感觉。
那感觉让他甚至产生了自己喝的可能是假酒的判断。
而一起喝酒的人,就是昨晚那个以一副孤寂之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凤眼男子。
当然,现在邱岳白已经知道了,他叫何奇。
应该说,在邱岳白初见何奇并有些心动地为他画像的时候,那个独具东方美感的男子的确是让他眼前一亮。
在嘈杂纷乱的酒吧里,他孤单的背影、若即若离的神态,还有他漂亮的带着水波般的凤眼,都让这些天有些憋闷的邱岳白燃起了身上的荷尔蒙。
他让服务生将自己画好的小像和一杯酒送到了何奇的面前。
他不知道,那个男人在看到那张画像时凤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
他们像很多浪漫电影中的孤身客一样,优雅地举杯相视一笑。
继而,靠近,聊天,喝酒……
让邱岳白有些吃惊的是,这个凤眼斜飞的男人竟让他感到了久违的知己味道。
他的喜好、言谈、包括生活里的一些习惯,竟然都和自己极为相似或是重叠。
这种有缘千里来相会的感觉让邱岳白的心中慢慢滋生出一种异样的东西。
他当然不会知道,对方的一切都是有备而来,包括早已了解他的各种爱好和习惯,也包括他会出现在这里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