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三哈哈大笑,大滴的泪自爬满皱纹的脸上滚落,“二十年。。。。哈哈哈,二十年啊,风承仁成了黄土一捧,小姐竟不知所踪。。。。”
恼了了半辈子,喜欢了半辈子,想了半辈子,转首成空。。。。
奴三被狠狠地打击了,又哭又笑,嘴里念念有词。。。。狱头几次过来甩鞭子,却丝毫不能喝住他,最后索性不管他了,“真他妈个疯子!”
骂骂咧咧也就走了。
多年不曾被提及的母亲,突然得知她的失踪可能跟皇宫有关,甚至是皇帝有关。她是不是尚在人间?那种迫切想知道至亲是否健在的心情的复杂亲情无法用语言言喻。
沙哑着嗓子,想探寻更多那个给了他生命的女人的消息,可那边的奴三已经疯癫状态。
夜逐渐加深,眼看就要到丑时,风纪远按捺住心中的冲动,做了众多心理建设后,按照原计划进行。丑时正是所有人熟睡的最好时间段,风纪远将前几天不着痕迹挑选出来的最韧的一根草梗从袖中拿出,缠了几圈的铁锁在他手上毫无动静,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牢门被轻易打开。
风纪远临走之前,悄声走到奴三的牢房前。奴三头抵在牢门上,睡得不安稳,风纪远无声地跟他道了别。纵然这个古怪的老头是父亲的情敌,但他依旧很感激奴三对母亲的那一份出自真心的关心。试问,什么样的感情能够在一个人被关了半辈子,耗尽了青春之后,见到故人的第一面不是怨憎,开口的第一句话却还是关心她好不好。。。。
他不知道母亲究竟经历了什么,他会亲自查清楚。眼下,还有一个人等他去解救。
声势浩大的送亲队伍在驿馆中歇息,纵使休息也不敢有任何放松,尤其是慕寒,身为送亲队伍的统领责任格外重大。折腾了一天的安乐心终于躺在了踏实的床板上,身体累极,精神疲倦,却不能入睡。一闭上眼睛,眼前的画面来来去去都是白天时他的影子。
渐渐地,整个驿馆都静了下来,就连东奔西走了一天的西北风也停下来休息。窗外,只有清辉相应。
不知何时,进入了浅眠。。。。
风纪远如一只夜间豹子,身手异常迅捷,避过所有耳目,一路急行回了将军府。回府他并没有惊动其他人,只有府里的陈东知道他回来过。
陈东按照风纪远的要求,连忙将玉花骢牵出。陈东很想问点什么,可是风纪远凝重的神情告诉他,此时他的心情并不好,很多事情还是不问的好。
前后不过一盏茶功夫,风纪远就已经御马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由于今日公主出嫁,普天同庆,玉津今夜宵禁取消,自然城门也留了守城将士,以方便晚间城外来的百姓回家。如此,就方便了风纪远连夜出城追赶安乐心的队伍。
风纪远凝眉,神情峻冷御马急行。如果他估算不错的话,照正常脚程,送亲队伍应该在城外十里处的驿站歇息。“驾!”
手上马鞭甩的勤,良马吃疼,四蹄撒开,奔跑的更快。
。。。。。。
模模糊糊中,安乐心仿佛听见身边有一道微微粗喘的气息,皱眉不安地动了动埋在被子里的脑袋。有人轻轻拍她,神思逐渐清明,好不容易从混乱不堪的梦境中睁开眼,黎明将至,室内昏暗,在看清眼前站着一个男人时。差点张嘴尖叫的那一刻,被他捂住了嘴巴。
“别出声,是我。”
风纪远压低声音,靠近她,让她看清。
安乐心忽的从床上坐起来,“你怎么来了!?”
这仿佛是种错觉,她还在宝珍宫,而他头顶着星子突然闯进宝珍殿,闯进她的世界。可,他不是在天牢吗?
“你,你越狱?!”
越狱罪责重大,不管是否被抓回去,都必定会被治罪,安乐心着急地抓住他带有凉意的袖子。风纪远却无暇回答她的质问,抓起一侧摆放整齐的衣裙,手脚麻利地要帮她穿上,嘴上声音极低,“快穿好衣服,我带你走。我不能眼睁睁看你送入虎口!”
虽然感动,可是更多的是不安和恐惧。安乐心按住他忙碌的手掌,将他拉至眼前,“你这样会被通缉的!!我们能走去哪里?天大地大莫非王土,不管我们逃去哪里都被抓回来!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背上无法摘除的罪责!”
风纪远眉眼凌厉,相对于她的慌乱和害怕,他镇定如常,捧着她的脸正色道:“你以为赤峰是真的要取一个公主?你以为你这一去还有命回来?”
“什么意思。。。。”
她怔怔地看着他。
“趁着皇上病危不能主事,司桓宇敛了那么多钱财陪嫁,你看不出为什么?据我猜测,只要一到燕道关,关内就相当于你的娘家,赤峰必定入关接亲,到时候趁机大军入关,你还不明白吗?”
“。。。。他想。。。。”
风纪远点头,“是,所以联姻只是他与霍骏打出的幌子,你只是其中一枚棋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司桓宇会选她来做这枚牺牲的棋子,但是照风纪远掌握的消息来推测,赤峰军趁接亲大开关门之际涌入关内是极有可能的谋划。
“退一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