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岩静坐一旁,早已看尽这种靡废的狂欢。他有洁癖近乎变态,不是所有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
莱雪莉从男模腿上起来跌跌撞撞过来,“怎么不过去喝酒?不高兴?”
萧岩没什么表情,“你高兴就好。”
莱雪莉迷离靠着他肩头,“萧岩,我们认识多久了?四年,整整四年,我爱了你整整四年,你怎么可以对我一点都无动余衷。”
四年前,莱雪莉还什么都不是,那时她只是一个落魄贫穷的打工妹,因为少女时代的她在笔记本里摘抄村上春树的一段话改变了命运。出国留学,削尖了脑袋往时尚圈爬,她不知上过多少男人的床,但她的心永远只有萧岩一个。她固执的认为萧岩对她是有感情的,不然他为什么要帮那样平凡的她走上人生巅峰。
萧岩喝一口酒,“我们认识了四年,我曾经帮过你,我们现在来谈个交易怎么样?”
莱雪莉靠着他肩头笑了,“什么交易我都答应,你知道我最想要你。”
萧岩眸沉如水,“你的时尚杂志想进入内地,我投资启动资金,负责给你打通人脉,你只用帮我捧红一个人就行。”
莱雪莉脸上的笑僵住,缓缓坐直身子,“苏清宁?”
萧岩没有回答,表情已经给了她答案。
“为什么是她?”
莱雪莉不甘。
萧岩手边的手机震动起来,点开,陆深发来的消息,“你的心肝宝贝都住院了,你在干什么呢。”
他攥紧手机起身,“从来就是她。”
头也不回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爱你,而你也正巧爱我。你头发乱了的时候,我会笑笑地替你拨一拨,然后,手还留恋地在你发上多待几秒。但是,如果我爱你,而你不巧地不爱我。你头发乱了,我只会轻轻地告诉你,你头发乱了喔。如若相爱,便携手到老;如若错过,便护你安好。——村上春树
☆、执念
半夜的阵雨并没有扰人好梦,雨滴在枝叶间追逐,萧岩路过医院梧桐树的时候大片雨水落在他肩头,他甚至没有停下来拍一拍。
值班的护士问他找谁,他几乎想都没想,回答,妻子。也许这个名字从十年前就已经扎根,年少的执着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沉淀成执念。执着于内心最深处的感觉,默默地不肯放弃不肯改变,多少日日夜夜,趟过寂寞荒芜,等过黑发苍白,依旧不变的坚守。他很清楚这是一种病态,曾经想过依助于心理医生,失败了。
护士带他去苏清宁的病房,她睡得恬适,严重的睡眠不足这会儿真真是雷打不动。
萧岩没有开灯,雨后的月光特别亮,照得窗外树叶上的水滴星光点点。苏清宁脸贴着枕头侧卧,呼吸很沉,她太累了。萧岩在病床边坐下,床头柜上搁的苹果只咬了一口,旁边放着水果刀。萧岩皱着眉笑一笑,还挺挑,不削皮不吃。他拿起苹果,刀子朝自己怀里的方向苹果皮顺溜的一圈又一圈退下来宽度厚薄一模一样。都说能为女人削一个漂亮苹果的男人一定值得嫁,现在还不晚,永远都不会晚。
苏清宁嘤宁一声,大概是胃又难受起来捂着肚子躬起身。萧岩伸手进去替她揉,她身子一缩,迷迷糊糊说,“好冰。”
他漏夜而来走得急只着一件衬衫又被雨水湿半边肩头当然冰了。
他搓一搓手,直到手掌火热起来复又伸过去贴在她胃上揉。她大概感觉到舒服,躬起的身子缓缓松驰下来。她睡得不安稳,眉心拧着,“救命……”
她突然喊一声,萧岩以为她要什么东西凑近一点,她张一张嘴,“救命……阿笙……阿笙……”
她拼命的抓住他的手。
萧岩站着没有动,月光铺了他半壁和灰衬衫交融,整个人看上去比月光还冷。他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梦,梦里一定很危险,她遇到危险潜意识第一个想到的是宋立笙因为十年前他救过她……萧岩抽回手,桌上的苹果全部带走包括削好的那只。
苏清宁结结实实睡了一觉,早晨醒来神清起爽,连昨晚做的梦都忘记了。
护士早上来查房,一脸笑眯眯端着用真空袋密封削好的苹果,“苹果已经削好你拆开就能吃了,还是新鲜的。”
苏清宁觉得这家医院的服务也太好了,“这个……要另外收费的吗?”
护士摇头。
苏清宁接过,“谢谢。”
昨天想吃苹果找不到一个会削皮的人,桌子上昨天她咬过一口的苹果不见了。
韩琳一早就煲了粥送过来,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她的声音,“麻烦让让让,刚出锅的粥可烫了。”
苏清宁去洗漱换好衣服准备出院,出来,韩琳已经倒好粥等她,“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得不能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