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青玉吓了一跳。手一哆嗦,那玉珮就脱了手,掉落到软软的被褥间。她伸手摸住了,恼恨的瞪一眼青璧道:“你想吓死人啊?”
却明白她在说什么,又道:“我知道啊。”
青玉哼了一声,没发表意见。
仅有的一点秘密,也只有青璧知道,青玉虽然羞涩,却还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人分享,尤其是在这静谧的夜里,晚风习习,空气中有茉莉花、野菊花、节节高、死不了等等混杂在一起的香味,让青玉觉得整个人都轻盈的像是要飞起来。
“你哼什么?”
青玉握紧了光滑微凉的玉珮,黑夜里瞧不见她的表情,可她还是很克制的收敛了那份愉悦。
青璧忍了忍,到底没忍住,道:“他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你别……”
顿了顿,还是把“痴心妄想”
换成了“别空等一场。”
这话原是好话,青璧怕她痴情一场,最后只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青玉就有些不太高兴,白了青璧一眼,道:“你胡说什么呢,谁要等他了?我和他……也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关系了。”
青璧压根就不跟青玉辩,沉默的气氛反倒让青玉自己都觉得这话说的没有底气,不免恼羞成怒起来,道:“我又没求着你,分明是你自己要替人私相授受,谁知道是不是你对他有意思。”
这整个就是颠倒黑白,歪曲事实了,可青玉没有一点自觉
();() 青璧只呵一声冷笑,竟似懒的反驳,也不屑反驳一样,慢条斯理,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哦,那也就是说,那句话是说给我听的了?”
青玉一震,猛的就看向青璧,问:“什么话?”
青璧只低声吃吃的笑,道:“是我和人私相授受,你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我还要把自己的隐秘都讲给你听?”
青玉气苦,又没办法,只得自己平躺着在那生闷气。
还是青璧掉过来,跟她头挨着头,主动跟青玉说话:“晓陆说,他明年也不再读了。”
“为什么?”
晓陆家虽然并不富裕,但也不是那等特别贫寒之家,还是供得起的。
“他说自己不是读书的材料,再读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好像是他爹回来了,要给他在镇上找个活计……总之我也没问的特别仔细。他说和你们一起读书的,好多都走了,七零八落,如今也就剩他一个,也不过为的是多学些打算盘,将来能用得到。”
青玉是知道晓陆的。他虽然刻苦,但毕竟天资有限,他连童试都没过。和他一般大的同窗,都有去府学、县学等地读书的了。
像他这样,就已经算是家里娇宠的了,这个年纪,谁不是在家里种地、割草,过几年就娶妻生子的?
除非像任舒啸,家境实在是好,他娘又十分看重他,尽管这几年他不情不愿,才由着他在这乡村私塾里蜗着,不然,早就把他送走了。
尽管他任性,可还是要走了。听说是要去京城。
青玉虽然不再跟他见面,可是任家搬迁,实在是一件大事,三邻五村都在议论,青玉模糊着也听了几句,好像是任舒啸他爹亲自来迎他们母子回去的。
走了自然是好事,他自己颇有才气,又有家世支撑,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只是,心里始终有一点点的惆怅,青玉憋了半天没忍住,问:“他,到底,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