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可在,我想去见爹爹。”
孟微言见这内侍是宁王身边的,此刻心中的郁结,也只有去请教宁王了。
那内侍已经笑了:“瞧大哥这话说的,王爷当然是在府内了,奴婢这就带大哥去。”
内侍说着就在前面引路。
宁王府的花园很漂亮,宁王又是个好享受的,在花园之中建了一所精舍,小小两进,引了水进精舍之中,水中养了锦鲤,却没有种荷花,而是种了无数睡莲,水池边又有假山,假山下遍植珍稀花木。水池上修了回廊,宁王无论春夏秋冬,都喜欢在精舍中依栏看回廊上的舞女跳舞,歌女却不在前面,而是在第二进中的院落之内。
歌女歌声穿过月洞门而来,舞女在回廊之上舞蹈,身影落在水池之上,让人目眩色迷。这精舍是不经召唤谁都不许进去的。那内侍带着孟微言走到精舍门口,请孟微言在门口稍待,自己就走进精舍里面,让人向宁王禀报。
此刻回廊上的舞女正舞到屈背折袖,那长长的水袖在水池上映照下来,水袖上的绣花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宁王听到内侍禀报,眉头倒皱了一下。
“听说,大哥方才去见王妃了。”
要说宁王府内消息最灵通的人,自然非冯大伴莫属,听着他意味深长的话,宁王倒笑了:“那让他进来。”
既然宁王没有命令,那回廊上的舞女继续跳舞,院落内的歌女依旧歌唱。孟微言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情形,舞女们的舞蹈极其诱惑,宁王靠在栏边,手指轻轻地敲着栏杆,一脸沉醉。
宁王身后,丫鬟内侍林立。孟微言不知为何,想起方才的宁王妃,自己和锦绣,会变成这样吗?
从恩爱的小夫妻,变成一个月见不到几次面的,比陌生人就好那么一点的夫妻?
“儿子见过爹爹。”
孟微言上前给宁王行礼,宁王这才看向孟微言:“你来了,听说和你娘起争执了?你啊,让着点你娘又如何,看来啊,是你娘把你宠坏了。”
“爹爹对儿子,只有这样的话说吗?”
孟微言的话让宁王唔了一声,对冯大伴做个手势,冯大伴已经会意,示意舞女退下,很快歌女的歌声也停止了。
“你今儿,似乎很不高兴?”
宁王的眼这才懒懒地转回儿子身上,接着就笑了:“不过这也是平常的,你大了,会有自己的念头。你娘不大喜欢你媳妇,有时……”
☆、第68章不堪
“原来爹爹全都知道?”
孟微言的反问让宁王诧异了:“你竟不晓得这件事?”
自己的爹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现在孟微言很不确定了,原先孟微言以为自己的爹娘虽然彼此之间冷淡了些,可对自己还是疼爱的,但现在孟微言觉得,所有的以为或许都是假的。
接着宁王又唔了一声:“不过你不晓得也难怪,如果真晓得了,你还如此淡然,倒真奇怪了。”
“爹爹把儿子,当做什么?”
孟微言也不想再和自己的爹绕圈子了,直接问出来。
“我对你不好吗?”
宁王也很感诧异的反问。
若按吃穿用度来说,宁王夫妇对孟微言简直可以是含在嘴里了。藩王很少会学经世致用的学识,学的更多的是琴棋书画,陶冶情操。孟微言从小到大的夫子,当然也不是一般人,都是在外面有人捧着银子都未必能请到的人。
“按说,儿子也该知足了。可是爹爹,儿子娶过两房妻子了,见过平常人家是怎么对待儿子的,儿子现在想问问爹爹,可曾真的在心中,对儿子疼爱。”
虽然在宁王妃那里已经受过一次打击了,但孟微言还是不死心。
“大哥今儿这话,透着奇怪呢。宗室藩王,谁不是这样养孩子的?况且……”
冯大伴见宁王明显愣了一下,当然要帮着宁王开口解释。
“大伴不用帮爹爹解释,爹爹,儿子还想问问,爹爹对娘,当初可曾有过夫妻恩爱,若有过,爹爹为何现在和娘,形同陌路?”
孟微言的话让宁王有些羞恼,已经对孟微言喝道:“看来我实在是太疼你了,连这样的话都问出来。”
孟微言没有被宁王的呵斥给吓住,他深吸一口气:“想来,爹爹已经晓得,老越王妃的死,和越王叔父的死有关,而越王叔父的死,和……”
“住口,你知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吗?传出去,都是能……”
宁王的神色变了变,越王死的太快太急,宁王并不是没有过疑惑的,但这些都是别家王府的事,再说这种大丑闻,当然要掩盖起来,免得真被京城的天子知道,追究下来,越王这支的的爵位只怕就要不保了。
“儿子只是想问爹爹,夫妻之道而已,儿子还想知道,当初祖父皇驾崩之后,太后急切地把祖母殉葬,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