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谕面无表情,抬了抬眼皮看她,戒尺连连敲打着桌案,淡漠道:“先把昨天要求你写的字拿来看看。”
“是。”
徐若瑾面露喜色,立即转身看向春草,春草急忙打开书箱。
可书箱里的一迭纸白净如雪,上面压根儿一个字都没有。
春草的心险些跳出了嗓子眼儿,满脸青紫的看着徐若瑾,“奴婢忘……忘带来了。”
徐若瑾只觉得头皮酥麻瞬间遍至全身,她难道是撞了鬼不成?这顿板子,她恐怕是逃不了了!
惊人
王教谕轻咳几声,阴沉的脸色表示着他的不满,可他对这件事该如何处理也觉得很头疼。
若是寻常的学生,莫说是忘记带课业,就是来晚迟到,他的板子早就抽打过去。
可徐若瑾是个姑娘,而且还是即将定亲、要嫁给张家的姑娘……
这事儿虽说该罚,但怎么罚就是学问了。
按说教姑娘家习课,都应该是由专属的管教妈妈来担任,他也是不得已才硬着头皮任此职。
何况今天一早,那个黄妈妈还拐弯抹角的传达了徐夫人的意思,只让教这孩子女训女戒和三从四德。
王教谕坐在位子上蹙眉皱鼻不说话,春草早已经脑袋扎在了地上,哆哆嗦嗦不敢吭声。
徐若瑾也已经从哇凉哇凉的惊愕中缓了回来。
迟到、不带作业,若是在以前的学校里,老师是会给撵出去罚站两节课的吧?
不仅是祸不单行,已经是深入泥沼了!
徐若瑾硬着头皮上前赔罪,“王教谕,今日事情突然,出来的太过匆忙忘记了拿,我认罚,还请您不要生气。”
徐若瑾的态度很诚恳,让王教谕的脸色舒缓了些,找了个台阶下,
“你是个姑娘家,能这样虚心的认错,没有找各种理由来搪塞,态度还是不错的,来的晚一些也就罢了,课业不带是要罚,不过在罚之前,我也要考考你背的课,然后再一并算。”
徐若瑾长舒口气,舒缓下情绪,认真道:
“昨日先生留的是《论语》第一篇,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徐若瑾缓缓地背出,一字不差,一旁龇牙咧嘴等候幸灾乐祸的徐子墨早已长大了嘴。
二姐可是才来学了几天而已,她把《三字经》、《千字文》背下来也就算了,如今连《论语》也背的这般熟练,而自己学了好几年,如今才背到《论语》第十篇,这不是人比人气死人吗?
这是什么记忆力啊!
王教谕看着她格外自信的目光和流利的背诵,心情不免转好。
只是再聪明刻苦又如何?可惜是个姑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