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春楼?”
贾琏问。
兴儿别有意味地嘿嘿笑起来,“就是那种地方,繁荣着呢,里头的姑娘个个貌似天仙,身量可苗条了。要不怎么说烟花三月下扬州,扬州的烟花之地不愧是顶顶有名的,果然比别的地儿好一大截。二爷,要不您也去逛逛?”
贾琏蹙眉,瞪兴儿:“说些什么鬼东西,嫖便嫖,扯人家的诗句作甚么!”
兴儿嘿嘿笑,挠挠鼻子。他不信这么大的诱惑琏二爷能忍得住,“那个薛家的大爷自从来了扬州后,吃住都在温柔乡里,甭提过得多舒坦快活了。二爷是国公府的大公子,还比不过他?”
啪——
兴儿还没回过神儿,就感觉一阵风席过来,然后脸颊就火辣辣的。回神儿后,定睛再看,竟然是丰儿打自己。
丰儿一脸得意的放下手,狠狠剜一眼兴儿,又恭敬地看眼琏二爷,退步到一侧待命。
兴儿捂着脸,不服气的指着丰儿:“你……你……”
贾琏:“我叫她打得,怎么,你不服?”
兴儿立刻跪地上,“小的不敢,只是小的不明白……”
“狗爱吃、屎,你也要跑去和它比谁吃得多?”
兴儿愣了愣,摇摇头,转即明白琏二爷的意思了。在二爷眼里,玩女人的薛蟠就是那种啃屎的狗,干得尽是腌臜事儿,根本不该拿他去和薛蟠比较。
完了完了,二爷这回是真戒了好色的性儿了,自己嘴欠犯了大罪。
“今日你未免太过分,我不爱体罚人,再有下次,便不用打你了。”
贾琏的话温和无浪。
兴儿乍听的时候还以为二爷是心疼自己,激动地抬首要谢恩,猛然见琏二爷冰冷的脸色,才明白二爷根本是在讥讽自己。
兴儿才晓得怕了,心里直哆嗦。
“直接打发你走,你再找个合自己心意的主子便是。”
贾琏接着道。
“不不不,奴才这辈子只认您一位主子。奴才知错了,再不敢了!”
兴儿吓得眼泪直掉,全身抖得不停,他狠命地磕头跟贾琏赔不是。
贾琏慢悠悠地吹凉了茶,见兴儿到现在仍很诚恳地用力头撞地,意识到他是真的知错了,方开口道:“你去里屋,取一盆长得最好的稻子来。”
兴儿立即乖乖地起身,去端了盆稻子苗过来。
贾琏起身,掸了掸衣袍,方去见来客。
王贵穿着一身高档锦缎,总是低头不停地用手摩挲着衣角,忽听琏二爷来了,慌忙起身拜见,虽练了几十遍,面上装得的确像个有钱的商人老爷,但眼底仍有难掩的胆怯。
贾琏淡笑着请客人坐,看茶。
王贵紧张地看着贾琏:“我们族人都有一个特殊的习惯,过年要吃大,来年才能盈利大,所以这稻米一定要买最大的才好。我也不图别的,就是想弄些回去过年吃。我是诚心诚意来买米的,琏二爷手头若有很富余,就卖我一些如何?我愿意出三倍的价钱!”
王贵举出三根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