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普天之下的臣子,最开始谁不是想匡扶天下的?
谢璋了觉无味,轻轻“哦”
了一声,道:“无事。”
那边钟悦得了谅解,眼底一下便放了晴,笑道:“谢将军倒是个爽利人。”
谢璋目光放远,已看见了随着人流朝这边走来的景行,嘴边便敷衍地“嗯”
了一声。
钟悦随着谢璋的视线看过去,正巧撞进景行那双沉沉的目光中。也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钟悦还在其中看到了几分敌意。
于是钟悦回过头,对谢璋道:“你与景大人的关系很好?”
这一问便有些唐突了,可没等谢璋回答,钟悦紧接着便道:“景大人在朝中声望很大,可眼下瞧着他的神情怎么像个护食的狼似的。谢将军,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
谢璋:“……”
钟悦心直口快,谢璋听在心里却不上不下,哽得人郁结于心。
说话间景行已来到谢璋身边。收到两人直勾勾的视线,景行不动如山,仿佛刚才那副吃人的架势是旁边人露出的似的。
“看我作什么,看台上。”
谢璋轻“咳”
一声,将注意力落到行刑台之上。
在场的百姓们,情绪倒不高昂,或许是即将上断头台的,是护了大渝边境多年的将军,不在仇恨之列,只是安安静静地等待着时辰到来。
慕容燕随着判官一齐坐在另一个高台上,刑台中央空空如也,但早准备好了刑具。
谢璋看了半晌,忽而凑到景行耳边,道:“我昨夜去看夏履了。”
景行:“我知道。”
“……”
谢璋无奈地瞥了他一眼,随后正色道:“他问我,他的妻儿葬在何处。”
景行神色一顿,不答反问:“你告诉他了?”
“没有。”
谢璋笑了笑,眼底却是一片寒意,“就算是为了之华,我也不可能让他死得痛快。”
当初景行将视线转移到夏履的妻儿身上之前,并没有对她们能影响夏履的决策作太大期望,可到头来,这一点,竟真的成了夏履落败的重要原因。
唏嘘没有,只觉可笑。
牵挂太多,就成了牵绊。
譬如谢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