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又笑眯眯地提醒众人。
“伽蓝寺香火很旺,门口看热闹的不计其数。”
“萧令仪故意在我面前闹了一出,以至于半数百姓都知道我姜岁欢是大晋朝未来的太子妃。”
“这个节骨眼要是传出我暴毙的消息,不知立储的旨意会不会因此无限期延长。”
留下一道清脆的笑声,姜岁欢带着阿忍和九儿信步离开。
嫁进秦家这段时日,姜岁欢展现给外面的人设是抄经念佛,不争不抢。
凡是用银子能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配被称为难题。
许是乖巧听话又好拿捏的人设立得太成功,秦家从上到下每一个人,都习惯性的把她当成一只软面团儿。
只有九儿和阿忍门儿清,小姐哪里是什么面团儿?
不过是伪装的面具戴得太久,一时忘了摘掉罢了。
大朱氏气得七窍生烟。
“孽障!真是孽障!没想到这刁妇外表柔柔弱弱,竟生了一肚子蛇蝎心肠。”
之前那两年,她可真是看走眼了。
小朱氏自然不错过这个拱火的机会。
“姐姐,我早说过,你这儿媳就不是省油的灯。”
方梨凑到秦淮景身边。
“表哥,你日后是要做皇帝的人,绝不能让一个小女人拿捏住。”
秦淮景此刻恨不得活剥了姜岁欢,可理智告诉他,绝不能这么做。
立储的旨意一天没下,变数随时都会发生。
有些事他赌不起,也不敢赌。
一桶热水,泡去姜岁欢满身寒气。
沐浴过后,她穿着一件绸制单衣,赤着脚坐在梳妆台前,用丝帕擦拭着几块牌位。
帕子没有遮住的地方,若隐若现露出一个“白”
字。
雪团儿一如既往地趴在姜岁欢身边,抱成个球,睡得正香。
推门而入的九儿脸色大变,捧着干净的浴巾一路小跑过来。
“小姐,你是一点也没把我的嘱咐当一回事。”
急忙为她披了件外袍,又往姜岁欢脚上套了一双袜子。
“说好不再糟践身体,才一错眼,就给我阳奉阴违,天天喝药的日子你还没过够?”
姜岁欢认真清理着牌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仇还没报呢,我怎么敢糟践自己的身体。”
九儿擦着她的湿发,“这些牌位都很干净,小姐,你不必每晚都拿出来擦拭。”
姜岁欢固执地重复着擦拭的动作。
“要擦。他们的尸骨还没找到,我这个当女儿和妹妹的,总要为父母和兄长们做些什么。”
九儿眼圈骤然一红,“侯爷,夫人,世子,二爷和三爷还有四爷若看到小姐这般模样,定要骂你不懂得爱惜自己。”
“我倒希望他们来骂我。”
一滴泪落在牌位上面,姜岁欢忙不迭将泪渍擦干。
九儿看得心中一阵揪痛。
小姐今年也才十七岁,却承受了不该她这个年纪承受的痛苦。
同一时间,秦淮景的院子里,作为他身边的第一谋士,墨谦一脸的苦不堪言。
“将军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能由着萧令仪去伽蓝寺门前闹这一出?”
“你二人率领六万大军将南楚铁骑击退回老巢,这本是普天同庆的喜事。”
“只要安心等待陛下封赏,无论皇储还是女侯的光环,不日后便降到你们头上。”
“偏在这个节骨眼,萧令仪去伽蓝寺门前招惹少夫人,此举实在不够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