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喜听闻此言,便轻轻一抬白摩尼的手腕,看了看他白白嫩嫩的小爪子。爪子的无名指上套了一枚钻戒,钻石反射阳光,光芒直刺人眼。白摩尼动了动手指头,自己也跟着看:&ldo;怎么样?样式不错吧?&rdo;顾承喜没看出哪里&ldo;不错&rdo;,但是因为知道它贵,所以心悦诚服的点头:&ldo;嗯,好。&rdo;白摩尼一攥拳头,感觉顾承喜很乖:&ldo;没意思,要不然随便找个地方混混,晚上还是去北京饭店跳舞吧。&rdo;顾承喜答道:&ldo;全听你的。&rdo;顾承喜陪着白摩尼消磨了半天的光阴,而白摩尼和自己那群狐朋狗友玩腻了,如今换了个新鲜的顾承喜,感觉倒是很快乐。并且顾承喜已经给他留下了老实憨厚的印象,所以他对顾承喜毫不设防。傍晚时分,顾承喜随着白摩尼回了趟家。白府是片颇为寥落的房院,因为疏于打理,所以看着带了几分凄清的惨象。白摩尼算是家里唯一的主子了,另外白老爷子也还在,但是此老爷子从青年时代起便一心向佛,人间事情一毫都不管。及至灵机去世之后,他伤了心,索性削发为僧,跑了个无影无踪,导致白摩尼成了个没人管的大号孤儿。跳舞厅一贯是热的,所以白摩尼特地换了一身单薄笔挺的新西装。领着顾承喜出门重新上了汽车,他热得面孔绯红,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象牙骨子的折扇,&ldo;哗啦&rdo;一声甩开了开始乱扇。扇了几下,他侧身转向顾承喜,忽然展开折扇一挡脸:&ldo;美丽吗?&rdo;他只从扇子边缘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定定的盯着顾承喜等答案。顾承喜没想到他会这么大方,不由得一笑:&ldo;美。&rdo;白摩尼深以为然的一点头,然后把扇子转了个面:&ldo;瞧瞧,字更好!我大哥是真正的文武双全。&rdo;顾承喜这才明白了‐‐白摩尼方才问的不是人,是扇面。特地又把扇面细瞧了一遍,他没有附和着夸赞,只把那画那字全印进了眼里心里。没话找话的,他换了话题:&ldo;我看大帅对白少爷最好。&rdo;白摩尼刚才还在沾沾自喜的向他炫耀扇面,此刻听了这话,却是把笑容和折扇一起一收。垂了眼帘坐稳了,他让扇子在自己指间翻起了跟头打起了转:&ldo;是吗?&rdo;顾承喜逗孩子似的笑答:&ldo;是啊!&rdo;白摩尼翘起了二郎腿,把扇子往衣袖里一插:&ldo;是就对了。&rdo;顾承喜不害怕,知道惹了他的不是自己,是马从戎。汽车开到北京饭店门前,白摩尼和顾承喜下了汽车。没等上楼进入跳舞厅,顾承喜先替白摩尼和人打了一架。打的是什么人,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一眼没留意到,白摩尼已经和那人唇枪舌战的骂上了。他凑过来想要观战,结果被白摩尼狠推了一下:&ldo;去,给我打!&rdo;顾承喜像玩似的,把那个细条条的摩登少爷撂翻在地,又把摩登少爷的汽车夫也踹了个大跟头。回头再看白摩尼,白摩尼却是受了偷袭,被个十五六岁的小孩打了一拳。拎起小孩直扔出了好几米,顾承喜对着白摩尼微微俯了身:&ldo;白少爷,你没事吧?&rdo;白摩尼捂着挨了打的肩膀,冲上前去又踢了那少爷几脚,紧接着他转身上车,气冲冲的嚷道:&ldo;不玩了,回家!&rdo;顾承喜没看出摩登少爷有什么错处,所以认定是白摩尼仗势欺人。白摩尼方才厉害,上车之后却是落了气焰,小声说道:&ldo;小顾,对外不许说我和人打架了,知道吗?&rdo;顾承喜没听懂:&ldo;白少爷,是不是那小子欺负你了?为什么不能说?你应该去找大帅,让大帅给你报仇出气。要是怕大帅没工夫,你交待给我也成!刚才那样的废物货色,再来十个我都能揍!&rdo;白摩尼不耐烦的一跺脚:&ldo;你不懂!大哥总骂我!&rdo;顾承喜抬手握住了他单薄的肩膀,轻轻的揉:&ldo;你挨打了,他也骂你?&rdo;白摩尼叹了口气:&ldo;反正你别说就是!平白无故的还要说我淘气呢,若是知道我让你把何次长的儿子打了,他指不定还要啰嗦出什么来!&rdo;顾承喜听了,若有所思的跟着叹气,又问:&ldo;白少爷,肩膀疼不疼?&rdo;白摩尼垂了头:&ldo;疼,那小崽子手真有劲,上来就给了我一下子。&rdo;顾承喜侧脸去看他的眼睛:&ldo;白少爷要是不嫌弃的话,到我家里去一趟?我家里有药,专治跌打损伤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