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与柳熙之一战,他不听我的劝,亲自上场,虽然柳熙之的伤更重,但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后来去救你,又牵动了伤势,这段时日,他总是不眠不休,几番上场杀敌,才会变成这样。”
薛锦岚在一旁叹了口气,说道。
“他不要命了?”
孟竹一边为沈令安处理伤口,一边蹙眉道。
“看他的样子,还真不想要命了。”
薛锦岚道:“阿竹,沈相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府。”
“好。”
等孟竹帮沈令安处理好伤口,直感觉到身上出了一身汗。
她站起身,为沈令安盖好被子,正准备回医馆,沈令安却突然抓住她的手,喃喃地唤了一声:“夫人……”
孟竹微怔,看向他的脸,却见他眼睛闭着,仍是昏迷不醒的模样。
她试着抽回手,他却抓得极紧,孟竹只觉得手都疼了都没能摆脱他。
没办法,她只能在床沿上坐下。
沈缺一直站在身后,见状,开口道:“夫人,你出事的这两年多来,主子寝食难安,夜夜难眠,这些时日,他更是如行尸走肉一般……属下知道主子愧对夫人在先,但是还请夫人看在小公子的份上……”
“沈缺。”
孟竹打断沈缺的话,垂眸道:“我若不是看在小殊儿的份上,如今不仅不会出现在这里为他治伤,我甚至不会留在京城。”
沈缺默默地闭了嘴,虽然心中心疼主子,但他实在已经尽力了。
沈令安缓缓睁开眼睛,听到的便是这么一句话,他的心骤然一痛,突然控制不住地咳了起来,直喷出一口血。
“主子!”
沈缺紧张地唤了一声。
沈令安重新昏了过去,孟竹抿了抿唇,给他喂了一颗伤药。
到了傍晚,沈令安更是发起了高热,孟竹只能一直守在他旁边,一直到了半夜,他身上的热度才渐渐褪了下去。
沈令安睡得很不安稳,头痛欲裂,脑子里一直响着孟竹的话,她说,“我对你已无情意,我们和离吧。”
突然,他惊醒过来,头顶是熟悉的床帐,他喘了口气,侧了侧头,便看到了正趴在床沿打瞌睡的孟竹。
他猛地坐起身。
孟竹被沈令安的动静惊醒,瞌睡虫立刻就跑光了,她看到沈令安坐起身,连忙上前扶住他,蹙眉道:“你快躺下,不然伤口又要扯开了。”
哪知沈令安不仅不躺下,反而突然伸手抱住她。
“沈令安!”
孟竹惊呼一声,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压到他的伤口,“你的伤很重,你不要命了?!”
“夫人。”
沈令安突然唤了一声,虚弱的嗓音里似有无限情意。
“不要和离,好不好?”
他继续开口,嗓音里的乞求如此明显,饶是孟竹已经下定决心,都仍被这语气弄得心头一颤。
什么时候高高在上、骄傲如斯的沈令安,也会低三下四地求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