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应着好,却还没有挪挪脚的意思。
泽城雪道:“过几天,峰内的一些事情,我安排好以后还是要交给风无涯打理。你们都乖乖的听话,让风无涯省一点心。”
“你过几天要去哪儿?”
卓俊急切地问道。
卓俊此问,泽城雪亦是迷茫。
他并未立刻答话,而是缓缓踱步,朝着幽篁居内走去。
幽篁居门外的禁制已经被撤了,可是望着那一望不见底的洞府,他心里仍然有些发憷。
一朝走出,他竟然仿佛不敢再踏入。
可是他还是想进去看看,这一刻他甚至有些恍惚地想,如果……
如果那些东西也已经像禁制一样被撤下,他是不是就可以求一丝心安,不再害怕。
可是当他踏入洞府里,憧憧的灯影下,满地蔷薇犹在花枝招展,那娇妍的花瓣,仿佛在嘲笑他爱做梦的情怀。
他不禁叹了口气。
淡淡地道,“出外寻一寻机缘吧。”
在众人的跟随下,又缓缓离开洞府。他抬手,指尖轻轻划过墙上的蔷薇。
“大师兄,你的手指……怎么流血了?”
卓俊走上来,想要捧住泽城雪的手,却被他先一步放下了手,卓俊扑了个空。
风无涯的眸子亦是一缩。
“无碍,有些蔷薇有刺,不小心,就碰到了。”
出外机缘总是能寻到,在峰内,泽城雪真的已经无法继续面对幽篁居了。
竹林幽幽,仍是他的最爱。
可他最爱的地方,有他最怕的梦魇。
一时间,他心内忽然想起那首古人的诗来: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深林人不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有些东西即便能原谅,可正如碎裂的镜痕,就是再将之放在一起,那一道裂痕,却已是回不去的鸿沟了。
“师尊呢?”
泽城雪问。
所有人都答不知道,说是钝剑道人向来鸿迹缥缈。
只有风无涯悄悄地对泽城雪指了指九霄峰的方向。
泽城雪点了点头,“那个女孩……”
“你是说符水云么?”
江海站了许久,一直都没有跟上跟泽城雪说几句话,此时又听泽城雪扯到那个女孩,连忙插话道,却是说了一句废话。
“嗯。”
泽城雪的话被江海打断,却并没有生气,他柔声应道,“她在五十一组……我去看看,三百年未出,我连弟子境的分区,都不太能记住了……”
“大师兄,我陪你去!”
卓俊有些焦急,他刚才在泽城雪面前大肆宣扬自己对符水云的关怀和贴心,若是等泽城雪去见了符水云,知道他刚才都是在放屁……
卓俊根本想都没法想那样的情景,他不能给符水云那样的机会!
“不必。”
泽城雪淡淡地打量了卓俊一眼,毕竟是他的师兄,卓俊的一个举手投足,一个眼神,其实都逃不过泽城雪的视线。
有些东西,泽城雪只是不想说开。他做人做事,向来喜欢给别人留有余地。
“你老老实实去修行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三百年的时光而已,我又不是失忆了。”
风无涯望着卓俊脸上变色龙一样变来变去的神情,忍不住一阵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