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的知道他们彼此不应该有所谓的爱情,她能拥有这样饱含爱意的目光,是否在这个时刻想到了某个人?
半天听到他说出这句话,书悦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慢慢品味过这句话的意思来,有点小得意的语调扬起来。
书悦说:“你吃醋啦?”
江斯淮夹着烟的手一抖,一截青灰簌簌落了下来,他像是对这个词过敏似的,绷直的喉结猛的一滑动,哑着声音开口否认。
“不,我只是有洁癖。”
书悦含着笑说:“精神上也有啊?”
这个人好奇怪,和她相拥接吻的时候没说过自己有洁癖,只是因为她说了一些疑似恋爱故事的事情他就严重到洁癖发作。
书悦用一种看穿他的眼神笑眯眯开口:“我可没有和他手牵手走在布达佩斯的街头,也没有和他一起凌晨举杯在金色多瑙河欢呼,在奥地利从百米高坡上振臂俯冲,也不是冲进他的怀抱。”
“这些都是属于你江斯淮的回忆,关他什么事?”
书悦站在风口,长发被风吹的到处飘扬,她的声音扬在风里,姿态无比洒脱大方。
有前男友这事儿,她不否认。喜欢过一个人这事儿,她也不否认。相爱即是相爱,人生分分合合天注定,走不到最后就算缘浅,最重要的永远是当下的自我。
当下的自我让她快快活活的说完这番话就转头看向江斯淮,她捕捉的视线极其敏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突然跳到他的身边。
“江斯淮,你是不是偷笑了?”
书悦踮起脚捏住他的下巴仔细端详,他快速绷直的唇角只在一瞬之间,痕迹清扫的如此之快,让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反正你偷笑被我看见了。”
他手上的烟已经燃到了最后一截,点着最后稀薄的浅蓝色光晕,书悦盯着若有所思看了两眼,她忍不住攀着他的胳膊问,“你这烟什么味道的,我能尝尝吗?”
此时此刻,她也不要做那个所谓完美的书悦。
在布达佩斯的游轮上,睡不着的长夜她倚在船边抽烟,后来江斯淮走过来,他低下头和她抽同一支烟,然后渡给她,那时候他们两个行事无所顾忌,好像存心要荒唐今宵一刻。
江斯淮眸中略微一动,显然也想到某个时刻。
此刻正是夜幕低垂,他站在一片昏黑之下,视线忽然意味不明地望过来。
朦胧的夜、冷调的光还有一对愈扯愈近的孤男寡女,书悦觉得这氛围实在太适合接吻。
江斯淮也的确这么做了,他单手扣过她的脖颈,纤长的手指拢住她下巴至脸颊的位置,他起先是用压在她唇角的手指微微一探,像是某种试探一般,随即整个人俯下去,将她整个人吞没。
这时候,他身上那股冷调的香混着尼古丁的气息悠然攀上来,一寸又一寸随着他愈演愈烈的吻攀上酥掉的脊椎骨,书悦被亲的意乱情迷之际,还不忘睁开眼看他的神色。
他神色还算从容,只是早已错乱的呼吸并着这个堪称狂风暴雨的吻一同袭来。
不知道为什么,书悦在这个吻里品到一丝占有欲的味道。
也无端想起在网络上看到的一句话来——爱让禁欲者动情,克己者失礼,冷淡者生欲。
到最后结束的时候,江斯淮深深地看着她,他用手背抹掉了她唇边的水渍。
带着灼热呼吸的声音贴近她的耳膜,撩拨着问她,“尝到什么味道了吗?”
书悦没去深究这个吻下的更深含义,也没去思考那天晚上江斯淮难得的情绪激动。
他们仍然像平常一样见面吃饭,白天做一对客气有礼的办公室同事,夜晚又转而投身另一重身份。
有时候也有没忍住的荒唐时刻,他们心照不宣的一起沉沦又忘掉,这是对他们各自最好的生活。
在临近春节的某个夜晚,书悦钻进自己的衣帽间找今晚出席要穿的衣服。
过了会儿,她拎着一件大衣哒哒哒跑进江斯淮的家。
在刚结婚的时候,明栗曾经问过书悦,你和江斯淮到底是什么关系?
书悦指了指两道紧紧闭着的大门,她说也就比同床异梦的夫妻更疏离一点吧,我们同墙共枕。
最近两天,明栗又八卦她和江斯淮有没有什么新进展。
书悦还是指着这道门说,有进展啊,因为天天敲门太麻烦,江斯淮家里的这道门都开始录入她指纹了。
这会儿她直接走进去,没多想,推开他卧室的门。
江斯淮正在里面换衣服,背对着她,身上的衬衫刚穿了一半,肩背的线条流畅,肌肉发达,流畅的线条顺着背阔肌一路收缩至腰腹,书悦的视线里刚好看见他宽肩窄腰所构成的一副倒三角。
书悦下意识“啊”
了一声,想也不想说,“你在家怎么换衣服?”
江斯淮瞥了她一眼,神色镇定地继续把剩下的衣服穿好。
他对着镜子一颗颗系纽扣,结束的时候走过来看着书悦问,“那么请问这位小姐,我不在自己家换衣服,还要在别人家里吗?”
书悦被他这句话噎住,也知道是她唐突闯进别人的卧室。
她视线逡巡了一圈,非常有理由地说,“我是特意过来帮你参谋的,毕竟今天晚上会有很多亲戚来。”
书悦家里不是纯纯粹粹的港岛人,她的祖父祖母都是随战迁来的人,祖籍仍然在大陆,所以也保留了一些旧时的习惯。
比如过农历春节,在这一天,宗族的亲戚都会赶回来吃一顿年夜饭。
年夜饭那天的场面是最热闹的,在年夜饭之前还有各家请的小家饭,反正就是各种亲戚轮一遍,今天轮到书悦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