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这里听得不是很清楚,偶尔还能听进去几句。
秦扶谊:“你欠了一屁股债扔下弟妹就跑了,你现在跑来找我要夫人和孩子?早干嘛去了?”
朱二:“我不管啊,好好的大人和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还扣着我姑娘不放,你到底什么意思?”
忽然这争吵声越来越大,随着是掀桌子的巨响,秦扶谊大骂道:“我给你养着孩子还养出错来了?你赶紧的,赶紧把乔丫头带走,滚得越远越好!”
门轰一声打开后,朱二气冲冲往外走,后面秦扶谊面红耳赤,一脸怒气。秦箫看着舅舅远去的背影,在父亲面前求道:“不行啊爹,舅舅嗜赌成性,过不了几日他会把乔妹妹卖给人牙子的!”
秦扶谊喘着粗气,始终没放话,秦箫眼见情况不妙,要去追朱二,被秦扶谊叫住。
这都是秦家的家事,肖宴在院子里头听的马马虎虎,还在想这什么爹还能卖自己的女儿?
忽然秦扶谊走到门边来,看向肖宴却已经无力骂人了,缓了缓激动的情绪说道:“你,自己领罚去。”
又朝着身旁的秦箫骂道:“还有你!”
肖宴解释道:“将军,人是我打的,与少将军无关呐!”
秦扶谊又狠狠看过来:“他驭下不严,再多说一个字,多打五个板子!”
按照规矩,肖宴和秦箫各受了十个板子,连同跟肖宴一起动手的两个兄弟,也被打了五个板子。
说什么驭下不严?按这道理,少将军是他儿子又是他属下,他怎么不连自己一块儿打?
肖宴心里不服气,也只能憋在心里。他自己身板子粗矿体格儿大,少将军不过十四五岁,也要跟他受同样的罚。
祠堂巷。
孙秀娥想着再去酒馆看一看就回家了,刚走出门,就听到不远处的树荫下一群老婆子看着这边指指点点。
想起之前听说丁月梅因为大婚接生一事,招惹了许多闲话,看来就是这些人了。她回过头来,看到丁月梅默默地摇了摇头,像是早就听习惯了。
走过那群婆子,这下听得清清楚楚。
“成亲当日还没洞房就给人接生孩子,也不嫌晦气?娶到这样的女人,肖宴算是倒八辈子霉了……”
孙秀娥本不想多事,但实在人不可忍,怒吼道:“老东西你骂谁呢?”
说罢将女儿转手抱给肖克岚,冲过去跟人理论起来,结果没几句跟人打起来,丁月梅怕她吃亏,二话没说冲了上去。别看这群婆子五六十的年纪,都是干活儿的人,打起架来依旧不含糊。
一群女人扭打在一块儿,肖克岚插不上手,抱着孩子在一旁干着急。
这个时候肖宴挨完板子回家来,他私下收好处的事也被秦总督知道了,虽然没有大肆宣扬,但扣了他半月的军饷,心里正不痛快。老远就听到巷子里闹哄哄的,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他身影,肖克岚抱着孩子跑过去,“你可算回来了。”
肖宴想起方才酒馆被砸的样子,吞吞吐吐开口准备告诉他这个消息,眼睛瞟到那打架的人群里。一群人当中,丁月梅肥胖的身材总是那么显眼。
“发生什么事?怎么打起来了?”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拉架,一把拽一个把丁月梅和孙秀娥从人堆里拉出来。
丁月梅白胖胖的手臂上,条血淋淋的抓痕,肖宴看了直心疼。孙秀娥头发都乱了,但感觉还不够解气。
那一群婆子被打得更惨,有两个脸上还挂了花。
孙秀娥狠狠骂道:“再敢胡说八道,老娘见一次打一次!有本事上孙家来说给我听,别在这悄悄骂!”
瞧这样子,肖宴大抵是猜出来媳妇又让人说了闲话,拳头紧了紧,但看到眼前的都是女人,也都被打伤了,终究下不去手。他咬了咬牙,放声道:“胆敢还有下次,不用她们女人动手,我肖宴的拳头下去,你们到时候可别哭。”
那群婆子被震慑到,已经说不出话来,相互扶持着默默走开。
肖克岚抱着孩子过来上下看了孙秀娥一圈,关切问道:“有没有被打伤啊娘子?”
孙秀娥身材小巧灵活,没什么伤,就是头发被挤得像个鸡窝。
几人先回到肖家,孙秀娥把发髻重新梳起来,肖宴帮着丁月梅上药。
从进门后,肖宴一直没怎么说话,这让丁月梅觉得很奇怪。
难道是因为方才跟那群多嘴的婆子动手?
嫁过来之前,父亲一直教导她要与邻里街坊和睦相处,不可给夫君惹祸添麻烦。看到肖宴眉目间带有一丝丝苦闷,丁月梅也静悄悄不敢说话。
孙秀娥整理好仪容后,一家三口正要离开,肖宴把他们叫住。
“四婶今日没去酒馆啊?”
孙秀娥摇头说没,原本确实打算去酒馆的,不过这会儿天也快黑了,正是酒馆一天生意最好的时候,她想还是直接回家,孩子也应该饿了。
今下午酒馆发生的事,肖宴不知如何开口,正在这时,阿旺找了过来。
一听酒馆被砸了,孙秀娥立马跑去酒馆,还在长胜街上,便闻到了熟悉的酒香。
走进酒馆,里头没有客人,只有满地的碎片,一屋子的酒香。木柜也被砸烂了,桌凳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一听闹事的是总督大人的小舅子,说罢想上秦家讨说法去。
阿旺拦住她,“别冲动啊东家,秦少将军说了会赔我们银子的。”
肖宴也上去劝说,想起了今日总督大人生气的模样,这要是孙秀娥再找上门去,搞不好又要把秦扶谊惹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