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边石慧英和丁月梅听?到?衙差都来了,走?出门来瞧。
看到?孙秀娥赔了银子,石慧英有点愧疚,抹了抹眼泪:“都是因为我,这些银子还是我来付吧。”
说着她要回屋去拿银子,把孙秀娥拦住。
“这都是我动手打的,怎么也轮不到?你,这群婆子我真的见一回想揍一回,当初欺负月梅,如?今又来欺负你。何况你帮我照顾小语这么久,当初给你银子你还不要,说还是拿银子就不帮我看了,快别再提银子的事。下回这些婆子要是再说那些不该说的,告诉我,我来替你收拾她们。”
天?也不早了,怕是康子他舅母已经在家门口等着了,她牵着眼泪嗒嗒的女儿回家。
距离瑶渠花会的日子越来越近,这些天?艺馆的生意?冷淡些,杜南秋每日苦苦练琴到?深夜。
这天?早上睁开眼,人还迷迷糊糊的,感?觉脸有点不适,手不自觉地抬起。指尖触碰到?脸颊那一刻,一种灼痛感?瞬间让人清醒。她慌忙地下床,鞋都没穿来到?铜镜前。
啊——
脸颊红了一块,还有血丝,感?觉像被火烧了一样。
红袖听?见她的尖叫声进屋,看到?她的脸也被吓到?,连忙去请管妈妈。
都听?说南秋出事了,外头姑娘们围了一层又一层。管妈妈进屋来看,杜南秋已经已经哭成泪人,一边脸庞血红血红的,连忙差人去请郎中。
“南秋啊,这脸怎么这样了?”
她走?近过去细看脸上的红印。
杜南秋声音都哭哑了,拿着手帕擦眼泪摇头,“我也不知道,早上起来就这样了。”
管妈妈心里着急,花会近在眉睫,还指望她到?时候一展风采,这张脸还怎么见人?虽说她是以琴技闻名,脸花成这样,只怕客人见了也扫兴。
她一句一句逼问:“是不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闹瘾疹了?你床榻上是不是跳进去什么虫子?还有衣服上边,沾着什么没有?”
红袖回道南秋昨日的膳食都出厨房里做的,几个丫鬟在南秋屋里的床上柜子各处角落都搜了个遍,并未发现有什么虫子。
过了会儿郎中过来,看了杜南秋脸上的伤,不假思索道:“这像是烧伤的。”
管妈妈又问南秋:“是不是你夜里睡着被炭火盆里的火星烧到?的?”
杜南秋呆愣愣的,迟疑道:“炭盆我前几日就没用?了。”
郎中摆手说道:“火星子烧不到?这么厉害,更何况姑娘就算睡得?再沉,脸被烫肯定能醒过来的。”
又思量了会儿,问杜南秋:“可否让老夫看看姑娘的胭脂粉盒?”
杜南秋抽泣着点点头。
看过杜南秋梳妆台的装粉盒子,没发现什么不妥。
管妈妈沉思片刻,又看到?郎中在南秋的粉盒里查找着什么,忽而皱起眉头,心里仿佛有了答案。迟钝了下,笑着过去说道:“先生,若没什么还是赶紧把姑娘的脸治好吧,她这样脸还能好吗?会不会留疤啊?”
郎中从梳妆台那边走?过来,提起了药箱,“老夫这就回去开药方,姑娘还年轻,应该还能恢复,少则一月,多则半载,那都看姑娘的造化。”
石碱
管妈妈回屋安抚了南秋,看她这张脸怕是去不了瑶渠花会了,感?觉甚是可惜。
“这些?天你?先歇着,别露面了,等伤好了再说。等会儿郎中的药膏送来?,记得按嘱咐每日擦,药也要按时?喝。”
走出来?管妈妈对着管事丫鬟道:“这几日大厅先让帮南秋顶着,要是有客人问起,就说南秋染了风寒,不宜见客。”
丫鬟:“南秋不过是坐那儿弹曲子,不陪酒也不卖身,脸花了戴个面纱不就行了?”
管妈妈低声呵斥道:“你?懂什么?两个表姐夫,一个是将军,一个是秦少将军手?下的红人。虽说她是卖到我这来?的,可那些?武夫咱得罪不起,万一带人把我这仙乐楼砸了,我这生意还做不做?”
杜南秋在屋里待了半月,脸上灼痛感?减轻了,伤口也在慢慢结痂蜕皮。郎中说汤药可以停了,药膏还得继续擦。这些?日子除了吃饭吃药擦药,那就是练琴睡觉,成日关在屋里太闷,想?把面罩戴上出门走走。
人还没走到后门,管妈妈着急地跟了过来?。
“南秋,怎么不在房里歇着啊?”
杜南秋一边走一边回道:“在屋里待着太无聊,我出去一趟。”
管妈妈想?阻拦,但找不到借口,试探道:“那这是要去你?祠堂巷表姐那儿吗?”
杜南秋迟疑了下,“我这副模样,表姐看了肯定又要唠叨,我就是出去透透气?,天黑前就回来?。”
……
孙锦语这几日起得早,早上天亮感?觉到孙秀娥起床的动静,迷迷糊糊地跟着起来?。
母女俩坐在厅中吃早饭,孙锦语一边嚼着油饼一边问道:“阿娘,爹爹怎么还不回来??”
“快了,京城离这很远,应该在路上了。”
提到肖克岚,孙秀娥手?里的筷子攥紧了,一肚子的火。
已经三月底了,几天前衙门把临安府内会试中榜的名单登出来?,肖克岚和?花岱延又落榜了。
她确实说过考不上叫他别回来?了,那只?不过是气?话,京城放榜在二月底,都快来?一个月了这死鬼还不回来?。
怕不是跟花岱延那厮鬼混去了?
孙秀娥越想?越生气?,这回还出了十两银子让他上京,还是没考上。胡乱扒拉了几口,起身准备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