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
陈同眼睛转了转,那种古怪的念头又冒出来:
[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呢?]
苏青坐在阳台上,陷在懒人沙里非常没有学霸腰杆直的姿态,透出一股被资本腐朽了的懒散。
苏少爷在浴室里完了疯,喝可乐看鬼片儿,过着非常“不健康”
的生活。
屏幕上的角色尖叫,抱着脑袋扭曲到极致,像爱德华·蒙克的一幅《呐喊》。
苏青冷静非常,他并不追求恐怖片的心跳刺激,头脑反而冷静下来,反思了一下刚才的行为。
少年人体内的激素都是骗子,循循善诱,勾起很多恶劣的冲动,把他们变成龇牙又天真的兽类,一半挣扎在心智逐渐健全的泥淖里,一半徘徊在受身体驱使的难分善恶的行径中。
电视屏幕黑了,苏青删掉输入框里的“想你”
,回答说:[打了个电话。]
-[这么晚打电话?谁啊?]
苏青拨过来的电话陈同接了,苏少爷笑着,声音在夜里有点哑,他笑说:“你啊。”
陈同那头沉默了一下,苏青的心也跟着沉默了一下。
同哥说:“我要睡觉了。”
“嗯。”
但是陈同没有挂电话。
浅浅的呼吸声交错在电流里。
陈同忽而生出一种诡异的想法——他觉得有些可怕的想法——他问不出口。
苏青忍不住这种沉默,害怕陈同会从沉默里窥见他心中兽性的卑劣和狡诈。
“晚安。”
苏青说。
“晚安。”
电话被挂掉,陈同看着手机界面有些讷讷。
数理化这样的严肃文学也压不住他脑袋里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
陈同翻来覆去烙煎饼似的把自己摊了两三次,最后现他就是一块蒸不烂、煮不热、锤不扁、摊不熟响当当的一块铜面饼。
手机里又没什么游戏,游戏他也只会一个吃鸡,再有一个王者。
可就他那小学鸡手法,没法在十二点这样的成年人时间里去组队,会露馅。
刷了几道英语语法题,太无聊了,陈同觉得自己大半夜躺在床上做习题有点太诡异。
他摩挲了两下手机,从校园墙找到cp站链接——
生怕别人看见一样,他把手机挤在枕头边上,还用毛巾毯把自己裹了起来。
电风扇呼呼的,他心里有点燥。
还很臊。
说着不健康,其实他好奇挺久的了。
只是锅盖和他开玩笑的时候,他总有一种背后被苏青盯着的罪恶感。
不忍亵渎小仙男似的苏少爷。
陈同心里忽然又冒出一种奇怪的想法:不对劲的人可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