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比上朝要长,周溪浅下学时,凌晋已在学堂外候了半晌。
周溪浅乳燕投林般扑进凌晋怀中。
“学得怎么样?”
凌晋搂着周溪浅问。
“我能跟上!”
周溪浅有些兴奋,“幸亏你昨日带我读了,大皇子早就会了,我险些跟不上进度!”
凌晋笑了,“他自小受教名师大儒,学问自然要比你强些。”
周溪浅道:“晋哥,夫子说要取字,我告诉他要回家和你商量。”
凌晋“唔”
了一声,在周溪浅耳边丢下几个字。
周溪浅呆住了,慢腾腾地红了脸。
他跟着凌晋回到府中,关上门,才对凌晋抱怨:“你怎么可以把我类比女子呢?”
凌晋倚着案笑,“是你叫我为你取字,可不就是待字闺中?”
周溪浅再次红了脸,“我不要你取了。”
凌晋轻声道:“清流。”
“什么?”
周溪浅抬起头。
“清清如水,涓涓不息,你的字,清流。”
周溪浅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个字好极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出差没更,所以今天肥肥的。小溪有字啦!
第二日,周溪浅高高兴兴告诉夫子自己的字,夫子大抵猜到这是出自昭王之口,捋着胡须称赞,凌曦也从善如流改称清流兄。
周溪浅仍规规矩矩称大皇子,凌曦就有些不满意。他那人为人温雅,不满意也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粘,一直等凌曦笑眯眯地提了第五次,周溪浅终于确认凌曦不是客套,改叫他矞皇。
周溪浅刚听到这个字,还吓了一跳,他没读多少书,但觉字中有个"
皇"
字不妥,直到后来问了凌晋,才放下心来。
凌晋在他脑门上一弹,“是明丽之意,《太玄经》有云,‘物登明堂,矞矞皇皇’,便是此意。”
周溪浅捂着脑门瞪他。
“再者,只许你的字是我给你取,就不许他的字是他父皇给他取?瞎操心什么?”
周溪浅放下手,不乐意了,“那你还说取字是夫君的事,父母明明也是可以的。”
凌晋勾起唇,“不想我做夫君?”
周溪浅眼珠子乱飘,不说话。
凌晋靠近,“当真不想?你只需说一个字。”
周溪浅愣了愣,只能说一个字,那岂不只有一个“想”
字?
他觉得凌晋问的唐突,冒昧,问的毫无缘由,无可企盼,可见凌晋神色柔婉,不似戏弄,心又隐隐跳了起来。
他知道他心里有一个见不得人的蠢念头。
存了不知多久,时不时就要翻出来倒腾,在得知凌晋要娶妻之时,在被群臣辱骂责备之时,在看着凌晋拿剑与群臣对峙之时,在独自一人雪夜离开之时,甚至成了怨念。
可他也知礼义廉耻,也懂纲常伦理,他知道自己只能想想,也就只是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