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昕卓摇了摇头,“你留点钱养老吧。”
常图皓嘴一撇,拽拽地说:“咱有儿子!”
老昕卓只是叹了口气,“养儿防老这事怎么看都不太靠谱。”
常图皓:“我们的儿子怎么会差。”
老昕卓没有接话,只是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他和常图皓的孩子真的不会差吗?看着眉开眼笑嘴里咕哝个不停的常图皓,老昕卓笑了,他们的儿子怎么会差。
当常图皓看见围着绿花棉屁兜的宝宝时,不由眼角抽搐。
“这是……狗蛋?”
常图皓从未想过如此有品位的自己,儿子会像个土包子。绿花土布兜兜,绿花小棉袄,开裆裤露出猴屁股,也许是没给宝宝擦面霜,肉墩墩的脸蛋像两冻红了的大苹果。
宝宝还不会走,但对什么都好奇,老妈妈每天都得抱着他出去遛弯,常图皓买过儿童车给老妈妈,但老妈妈不用,说是天冷,抱着多暖和,车上的棚子会遮住视线,孩子不愿意躺。
常图皓磨磨蹭蹭走了过去,伸手捏了捏宝宝头上蓝色兔子帽的长耳朵,“真喜庆。”
老妈妈抱着宝宝舍不得松手,“今年你大伯家新收的棉花,软和又保暖,买的土布,颜色不好看,但比化纤的好多了,不会伤皮肤。”
老妈妈叽里呱啦地唠叨个不停。老昕卓一箱箱从车上搬东西,见常图皓站在旁边发愣,踹了对方一脚,“搭把手。”
常图皓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帮着将礼物搬进堂屋,小声嘀咕着:“今天我算明白了,人靠衣服马靠鞍,这话没说错。”
他就不知道姥姥要是看见重外孙能不能淡定。
老昕卓瞟了眼常少爷,“养的不好?”
常图皓连忙摇头,“怎么会!这小身板真结实……”
胖得连大眼睛都眯成了缝,脸颊上的肉垂了下来,肉呼呼的令人很想掐一把。
老妈妈挥开常图皓的手,“去洗个手,宝宝皮肤嫩,刚来那几天水土不服,还起了小疙瘩……”
宝宝黑亮的眼睛瞟都没瞟亲生父亲一眼,抱着大奶瓶‘咕咚咕咚’地喝着奶,小眯眼也耷拉下,吸吸停停,腮帮子鼓鼓的。
常图皓冲着老昕卓呲牙咧嘴。亲儿子都不能抱了,他都不嫌弃小土包子,小包子竟然嫌弃他。他手贱,伸手就想去拧小宝屁股,谁知一把摸到老妈妈的手背上。
老妈妈瞪了常图皓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老大不小了,真是……”
常图皓讪笑着转身就走,耳朵红通通的。这调x了丈母娘,他不会被人赶出去吧。
老爸爸拎了暖水瓶进来,常图皓见状连忙跑过去接过来,张了张嘴,有心想喊声爸爸,但见老爸爸拉长了脸,皱纹似乎都被拉平了般,他顿时将那两个字咽了回去。
老昕卓搬完了礼物,端着洗脸盆过来,“不知道喊人了?”
常图皓咧开嘴冲着老爸爸傻笑半天,才喊了句:“爸,妈。”
老爸爸点了点头,拉长的脸上挤出几道皱纹,冲着老昕卓说:“今年在咱家吃团圆饭,你去看看菜,还要添什么出去买。”
“咱家?”
老昕卓有些纳闷。这里的规矩大,老人在哪家,所有子女小辈都会去那家吃团圆饭,老人不在了,一般都是去老大家里。老昕卓的爷爷奶奶很早就去世了,家里也没个长辈,但大伯还在,哪轮到自己家里办团圆饭。
“家里今年本来要去你大伯家,但你不是说回来过年吗。咱家今年添人进口,总得有个表示,也让小常认认人。”
老妈妈拍着宝宝的背说着。他们老俩口对外说,这是昕卓的干儿子,老爸爸什么话都没说,进了里屋。
常图皓正在洗脸,傻呆呆地拿着毛巾看老昕卓,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是承认他和老昕卓的事?
老昕卓连忙喊了句:“爸,小常给您和妈买了新衣服。”
常图皓胡乱擦了把脸,拎着袋子跑进去。
里屋有些暗,老爸爸也没开灯,在大衣柜里找着东西,半晌才递了个红包过来,“拿着。”
常图皓没敢伸手接,他不知道红包的意思。
老爸爸的手颤巍巍地悬在半空中,“拿着。”
老昕卓进来,见状连忙说:“爸给的就拿着。”
“谢谢。”
常图皓接过了红包,很轻也不怎么厚实,事后他没拆开,一直放着。无论里面有多少钱,都是老人家的一份心思。
他们是二十九回来的,晚上草草吃了饭,老妈妈万分不舍地将宝宝抱到他们房里,仔细嘱咐了半天才恋恋不舍地回房。
常图皓躺在上床上,手贱的戳着宝宝的脸,宝宝也不哭闹,乐得腮帮子发抖,抓住常图皓的手指就往嘴里送。
老昕卓拍掉常图皓的手,“爸也是为了你好,认干儿子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
晚饭时老爸爸说了认干儿子的事,虽然昕卓找谁过日子都和其他人无关,但老一辈终究看不开,这事家里人可以接受,可亲戚又有几个能受得了,老昕卓也不常回家,老俩口却打算就在老家养老,窗户纸好捅,但修补起来很麻烦。
“能这样挺好。”
务实的常图皓喜滋滋地。他还求什么,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家伙好容易搞上手了,一个破名分他才不屑。
常图皓知道老家父母膈应他,老昕卓多好一人,就被他给糟蹋了,但他不后悔,对老人他有歉意,但绝对不会放手。
将躺在两人中间的宝宝挪了个位置,常图皓伸腿磨蹭着老昕卓,昕卓瞟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墙壁不隔音,你忍着点?”
常图皓撇了撇嘴,瞅了眼闭上眼的宝宝,心痒但现在这环境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