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纵是再笨也看出来了,袁皇后与长公主这是在羞侮郭氏呢。既然袁皇后与长公主玩得高兴,她自然也愿意凑个乐子。
“我听说安陆伯府将那个小妾给扶了正,可是确有其事?”
宁妃净白手指端了酒杯,轻轻掩住唇角,流波顾盼。
旁边自然有宫人上前,大声禀告了安陆伯府之事。
宁妃微微一笑,秋水眸子清澈:“什么平妻?妻还有平的?这安陆伯府胡闹难道你们这些宫内人也不懂规矩吗?”
“妾就是妾,妻就是妻,这古已有来的纲常伦理岂容人破坏?”
宁妃手若莲花,亲手替袁皇后奉了一盏茶,手指托在盏底显得透明细腻,“娘娘,依妾之见,似这等不顾人伦不顾伦理的就该褫爵夺官,也好刹一刹这满朝的淫风邪气。”
袁皇后的眼微微眯了起来,却从宁妃手中将茶接过:“宁妃可真是嫉恶如仇啊。”
不知哪个夫人从殿外进入,挑起腥红门帘起带起一阵微风,袁皇后额上的珠滴簌簌有声,宝石的光晕摇曳于脸上。
宁妃是妃,是皇家的妾。
她说这样的话用意何在?是在向自己求和?示弱?求好?
“妾身受陛下与娘娘天恩,日夜思想着如何报效于万一。此时听到有人敢置周礼纲常于不顾,着实是恼了。”
宁妃面上带了涩意,微微垂头,“还请娘娘治妾失言之罪。”
站在一后一妃身后的长公主,微敛双眸,轻轻摩挲着皓腕上的玉镯……
袁皇后托着盏底的手紧了紧。
好一个宁妃,明知此时殿中坐着的全是大妇,便用这样的话挤兑自己。若是自己处置安陆伯府,便显得自己居然要听她的话。如果不处置安陆伯府,又会失了那些大妇之心。
果真是一箭双雕,其心狠毒。
袁皇后挑唇一笑,气度雍容华贵,丰神冶逸:“阿宁说得极是,我又怎会怪罪呢?”
说到这里,目光在宁妃的柔荑上停顿了片刻,“既然此事是阿宁提出来的,那就交由阿宁处置吧。”
袁皇后神采飞扬,睥睨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