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一只黑色木盒中取出关云横之前见过的那只铃铛,又拿下挂在墙上的红色玉萧。突然,挂在旁边的古琴开始铮鸣不已。
秦悦抚摸着琴身:“荼蓝,没有危险的。你就放心吧,我带朱冥就够了,还有玉扳指呢。”
关云横:“……”
在他看来,古琴琴身环绕着白色烟尘一样的东西。形状嘛,像只雪貂。烟尘恋恋不舍地蹭蹭秦悦的手指,勾住他的衣服下摆不放。
“真的没事。你不用过分担心!”
秦悦笑道。
关云横问他:“这是古琴的精怪?”
“不是精怪,是还没有成形的灵。原来的琴灵殉主了,这是最近几十年养出来的,还是个孩子呢。”
“那这只萧呢,也有灵吗?”
秦悦偶尔抚琴的时候,这只箫会自行伴奏。开始他觉得玄而又玄,几次下来也就麻木了。不过,他曾经看到过自玉箫中飘荡出类似古人的长袍衣袂,但没能窥得全貌。
“嗯。朱冥的岁数比较大,不喜欢见外人。”
“外人”
:“……哦。”
他现只要秦悦身边的事物都挺稀奇古怪的。
临出门前,秦悦指着厨房里温热的一盘鸡蛋说道:“相柳我给你煎了鸡蛋,里面放了你喜欢的火腿碎。如果我回来的晚,记得吃晚饭。妙鲜包给你搁盆里了。”
橘猫揣着前爪,团在沙靠背上,闭眼假寐。它的耳朵悄悄转了个微小的弧度,身体一动不动,摆明不想搭理他。
关云横觉得肥猫这样实在太正常了。无论如何,哄人(?)总得拿出点诚意吧。鸡蛋是耿叔送的,火腿是市购物的赠品。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好比情人节等待礼物的姑娘收到一把塑料花。
简直是……一毛不拔,现代葛朗台本台。
秦悦没再尝试和它交谈,默默离开了公寓。下了楼,走到拐角处,关云横无意识地回头看去——绿色窗玻璃里隐隐约约透出团圆乎乎的影子。
“它担心你。”
关云横鬼使神差地说,说完有些恼火地皱起眉。
等等,肥猫跟这小子相处愉快与否跟他有什么干系?吵得天昏地暗才好,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正好看戏。
秦悦正在数乘地铁的钢镚,没看他的表情:“嗯,我知道。相柳它算是看着我长大的。是长辈。可是我……”
他欲言又止。
关云横:“……”
差点忘了,他才是被排斥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