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攒的钱,全被人拿走了。
38、
嬷嬷说要离开北燕的时候,我神色淡漠,应了句好。
“公子…”
她不再唤我妙妙,“对,对不起…那些钱…我全寄回给了我娘家那个不争气的胞弟…赌坊的债主砍断了他的一根尾指…是放在信里寄过来的…我…我实在没有办法啊…”
嬷嬷哭得泪流满面。
嬷嬷不算话本中的主要人物,所以话本中从未提及过她那远在京城的好赌胞弟不仅赌光了自己的家产,还被人要债要来了北燕。
前世,我对此也概然不知,因我那时一颗心全然都扑在了许桑衡身上,嬷嬷私下里到底偷拿了我多少钱我也并不晓得。
这世,大约是看我总在算钱,嬷嬷害怕我想携了钱一走了之,所以干脆将我的钱全部拿走,分毫未剩。
我以真心相待于她,到底未能也得真心。
我有些疲累,摆摆手道,“你应当告诉我的,你亲眷被人逼债,我总不会坐视不理,我可以替你想想法子的。”
为何要一声不吭,将我离开燕王府的希望彻底粉碎。
“你帮不了我的…你这性子…从小就不争不抢的,如今…你自己都不再是许家的公子了,哪里还能有什么法子呢…我如今…要回京城照顾胞弟…况且…况且我也没有脸再留在府里了,所以我昨日已向王爷递了辞呈,他…他已经允了!”
“公子啊…”
她抹着眼泪,重新唤我,“对不起,我也想一直伺候你的…那些钱…我…我…”
“你走罢。”
我重咳几声,打开屋门。
她亦不再多说,含泪点头,临了,叫我要学着照顾好自己。
我没再说话,只孑然立于月下良久,方才对她离去的背影长鞠一躬。
她不辞辛劳看顾我十八载,其实待我一直很好,只是若要为了更重要的东西,譬如是钱,就只能舍弃掉我了。
但无论如何,她于我而言,亦是恩情大过山。
我不怪她,只盼她回京城后能够轻松过活,不再被人拖累了。
嬷嬷走后,养父并没有再派旁人过来照看我。
我也愈加离群索居,整日窝在偏宅,同猫相伴,鲜少踏足主院。
这偌大的燕王府,怕是快要忘了还有我这么一人了。
39、
长夏过去,金秋便至。
我的咳疾近来发作得甚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