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叔嫂,却也不尽然,毕竟顾还卿空有其名而无其实,谁都知道她只要在聂家呆上三年,日后便可以自由嫁娶,与聂家再无关系。
但目前来看,她仍是聂浅歌名义上的嫂嫂。
只是宫少陵搜遍记忆,却都搜不到任何关于聂浅歌唤顾还卿嫂嫂的片段,包括聂九灵那小屁孩,都是一口一个“卿卿”
,叫的不知几随意亲热。
以前聂浅歌呆里呆气,蓬头垢面,他怎么样对顾还卿,无人关心,可如今他逐渐在恢复正常,样貌也越来越俊秀贵气,已可预见他成年之后的翩翩风采,不定怎样风神俊朗,俊美迷人呢。
可他老这么“卿卿”
“卿卿”
下去,于他们两人的名声却是有碍。
牛家村的人固然厚道老实,却也不缺那刁钻刻薄,喜兴风作浪之徒,无事还要搅起三尺浪,何况“叔嫂之间”
这种敏感的话题,只怕那些人的一双眼睛时刻都盯在这对叔嫂身上,就等着捉他们的错处,好大嚼舌根。
顾还卿行事大方,不拘小节,肯定不会注意这些细节,而聂浅歌刚从呆子的队伍脱离出来,估计也不知其中的利害关系。
站在朋友的立场,宫少陵觉得势必要提醒他们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叫了声还卿,余下的话尚未出口,顾还卿已侧眸看向他:“怎么了?”
她穿着一件素净的窄袖长袄,下配同色棉裙,长袄腰间未系丝绦,却随腰身自然收紧,勾勒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
再系上做饭用的黛色围裙,更显出楚腰纤细,不堪一握,配着她不施粉黛却洁白细腻的肌肤,以及眉目若画的容貌,竟是分外的美丽,举手投足皆妩媚动人,扣人心弦。
宫少陵心里一悸,喉间紧,霎时有种要窒息的感觉,欲出口的话竟无法顺利说出,更无法直视她那双潋滟明媚的清莹双眸,怕被摄去魂魄。
他撇开头,去看外面渐渐放晴的天空,稳了稳紊乱的心神,状似不在意地道:“我刚才进村子之时,无意中听两位村姑提起浅歌,都说没想到聂家的老二不呆不傻之后,竟然生得这么俊俏,也不知他定了亲事没有。瞅那样子,她们颇有些想托媒说亲之意,若人家真上门,你打算怎么办?”
“……上门说亲?”
顾还卿去看聂浅歌,心说那些姑娘真胆大,就不再观察观察,若他再犯呆犯傻怎么办?
“浅歌未到十五呢,这么早订亲的话,未免有些操之过急。”
她中肯地说。
宫少陵回过头来望着她笑,俊逸的五官温润柔和,淡雅如玉:“嘉陵县的男子,十五岁可以当爹了。”
“……”
顾还卿。
一直埋头做事,仿若事不关己的聂浅歌突然抬头,嘴角噙着一抹极淡极淡的微笑:“那宫少爷应该是两三个娃娃的爹了。”
宫少陵:“……”
“噗!”
顾还卿笑的直挠墙——活该,叫你咸吃萝卜淡操心,自己先当爹再说吧。
※※※※※※
吃饭的时候,浅浅是守礼的好姑娘,不愿上桌和几个年轻男子吃吃喝喝,怕不自在,顾还卿索性匀了一部分饭菜出来,跟她在房间里吃,一边看她把绣花针练的怎么样了。
浅浅大吐苦水:“明明都是针,我用针灸扎穴从不出错,为么绣花却老扎自己的手指?”
她把绑了白布的手指给顾还卿看,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手指都快扎烂了,一块好皮肉都没有,绝对是酷刑。”
此人实在是没有绣花的天份,顾还卿心生同情:“绣花针太细了,等福婶回来,我替你说说好话,求放过。”
慕还卿这具身体还算协调,纵然不精女红,却比浅浅这种生活白痴不知强多少,简单的缝缝补补还是能凑合的。
浅浅顿时感激涕零:“我帮你多配几副美容养颜的方子。”
“不胜感激。”
顾还卿笑眯眯,仿佛看到雪花似的银子滚滚来。
正说着话,有人敲院门,冷奕不紧不慢的去开门,回头过来敲了敲她们的门:“顾姑娘,有人找。”
竟是村子里的张大婶和她女儿蕙蕙,还有侄女冬草。
见她们在用饭,张大婶满脸羞赧,忙要带女儿和侄女退回去,顾还卿给拉住了,只说不要紧,她和浅浅都吃完了,就几个男子在堂屋用饭,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