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自幼熟读《商君书》,对商鞅这位彻底改变秦国的改革者极为敬仰,因此他崇尚法家学说。在阅读韩非的《韩非子》后,尽管知道私自前往韩国可能会有危险,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去了,只为见韩非一面。
“商君之法,是富国强兵之法,作为战时之法,可以帮助秦国统一天下,但并不适合和平时期!”
“换句话说,如果天下统一后,秦王真的想让统一后的天下稳固,最好继续进行改革!”
嬴政的眉头微微挑起,他没想到林天会说出这样的话。说实话,听到林天说商君之法不适合统一后的天下,他有些不悦。
但仔细一想,觉得这个问题确实还很遥远。
天下尚未统一,自己还未亲政,又怎能谈论统一后的天下?倒是林天之前的话,让嬴政颇为认同。
山东六国都认为,秦国虽然强大,但毕竟只有一个国家,只要他们六个国家联合起来,就足以抵抗秦国,但他们没有意识到,秦国一国之力,实际上已经足以与山东六国相抗衡。
六国虽能联合,实行合纵策略对抗秦国。
但毕竟是六个不同的国家,六国之间积怨甚深,人心难以统一,所谓的合纵,稍微挑拨一下,就可以瓦解,实在不足为虑。
一个显著的案例,便是多年前赵、魏、韩、燕、楚五国联手,由赵国将领庞媛领军攻打秦国的那次联合行动。在那次联合攻秦的初期,联军确实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一度推进到函谷关内部,距离秦国首都咸阳仅七、八十里的要地,然而,最终还是被秦国击败。
除了兵力和人力资源不及秦国外,最关键的因素还是他们内部的不团结。
从古至今,山东六国共进行了五次联合行动,而最成功的一次,还是十年前由信陵君魏无忌领导的那次联合行动。在那一次,联军在河外地区大败秦军,甚至一度接近函谷关。
但即便在那一次,最终还是因为秦国的离间计而失败。
即使是像信陵君这样的人物,也无法使几个国家的联军团结一致,更不用说赵国将领庞媛了。而现在,像信陵君这样的人物再也不会出现了。
因为信陵君已经去世。
三年前,盖聂和卫庄曾经与信陵君有过一面之缘,连他们自己都没想到,那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到信陵君。
在那次会面后不久,信陵君就遭到中毒身亡。
嬴政没有继续深思,而是继续对林天表示赞赏:“先生对天下大势的洞察,确实深刻,这番见解,确实改变了我对你的看法。”
在此之前,他虽然听说过林天的名字,但对林天的印象更多是来自于他在韩国展示的许多神奇手段。
呼风唤雨、召唤神灵、炼制丹药,以及用飞剑之术结束了姬无夜的生命。尤其是飞剑之术,嬴政之前亲眼所见,确实是技艺超群。
盖聂作为宫廷首席剑术教师,剑术高超,但据嬴政所知,盖聂的剑术无法与林天之前展示的御剑之术相提并论。
这样的高手,是他生平仅见。
同样,在意识到林天的意图后,嬴政不想错过这样的高手。
如果能为自己所用,那将是何等幸事!
这次会面,林天又给了嬴政一个惊喜。
收回感慨后,嬴政又对林天说:“先生还没有说出你想要的是什么!”
他能否驾驭秦国这辆战车统一天下,此事还为时尚早,但嬴政显然不愿意满足于现状,即使处境再艰难,他也要打破束缚,掌握大权。
如果有林天这样的高手相助,这件事无疑会变得更加容易。林天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出了自己真正的要求。
“如果秦王能够统一天下,我希望成为国师!”
你统一天下,我成为国师!这是林天显露的抱负。
嬴政听到这话,目光顿时凝聚,在秦国,并没有所谓的国师,王子之师称为太傅,但所谓的太傅也只是教导王子或太子各种知识的人,本质上没有任何实权。
作为宫廷中的首席剑术教练,盖聂实际上也担得起太傅的称号。
林天提到的国师,乃是一国之师,其地位显然不是太傅所能比拟的。
当嬴政听闻林天的请求时,他本能地想要拒绝。
然而,他很快改变了主意,开始认真考虑林天的提议,同时,林天之前的言论以及他对林天的了解,也在他心中一一闪过。
逐渐地,嬴政心中有了决断。
“如果先生真的能够帮助我实现宏伟的志向,那么,一个小小的国师职位,我愿赠予先生!”
嬴政终究是嬴政,尽管他尚未正式执政,年纪尚轻,甚至为了见到韩非,不惜任性地前往韩国,但他的胸怀和气度已经显露出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