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是不是违心,这会儿想这个做什么。
正如绒秋所说的,苏锦意没有家族依靠,常山王妃虽是亲娘,但她也只能关心体贴自己,可这种大事,非家族之力不可。
如果裴祈安有些微的迟疑,苏锦意不会扯这么大的阵仗。
可如今跟打仗也没什么区别,她不能让裴祈安一个人在前面冲锋陷阵。
裴祈安下马走到苏锦意面前,当着众人牵起她的手:“我此生只有苏氏一位妻子,她生她死都只有她一人,我此生不娶平妻不纳妾。”
裴祈安的声音铿锵有力,让原本人潮如织的大街都静了静。
生死都只有一人,不娶平妻不纳妾?这不就是说,如果这苏氏死了,他就一个人,都不续弦?
要是其他人这样说,估计大家震惊之余还会有些怀疑。
可这是裴世子,是定北侯的儿子啊。
定北侯不也是如此吗?以为妻子没了,就没再娶,宁愿过继一个儿子。
妻子找到了之后,也不管她名声如何,竟就接回来,继续坐在侯夫人的位子上。
这事儿,定北侯府是做得出来的。
“裴祈安,你当真……当真以为我非嫁你不可吗?”
便是绒秋,这会儿也真真正正地明白了裴祈安的心意,继而便是感觉到备受羞辱。
“这是最好!”
裴祈安冷冷冰冰的四个字扔过去。
绒秋都以为他会松一口气,可是并没有,他似乎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什么难题。
想到这儿,绒秋的眼泪从眼眶滚了出来。
苏锦意倒是明白绒秋的眼泪是为了什么,当你用尽了全力,在对方的眼里连个笑话都不是的时候,那种挫败感真的让人特别难受。
“我们大狄人向来敢爱敢恨,既然如此,本王和绒秋公主就祝裴世子和世子夫人百年好合。”
哈孜亲王站到了绒秋的面前,这泪流满的样子,确实有些丢人。
“多谢哈孜亲王!”
裴祈安朝哈孜亲王拱手致谢,苏锦意在一旁也行了一礼。
哈孜亲王原本是要绒秋坐马车回去的,但她却抢了哈孜亲王的马,从街道上狂奔回了驿所。
只是人刚到,衙门那边就派人上门,说是绒秋公主的马伤了几个人,虽不是重伤,但请医的钱还是要的。
绒秋已经没力气跟人再吵了,让阿娜拿着银子打了。
等到阿娜回过来的时候,绒秋冷声道:“我不信他不论那姓苏的是生是死,他只要她一个人。”
阿娜听着眉头一颤:“公,公主啊,那姓苏的看着就活不过裴世子,咱们等着瞧就好了。”
“活不过有什么用,我要早她死。”
绒秋眼睛眯了眯,然后拿起梳子,慢慢地梳起了自己的头,半晌之后才道,“你拿了银子,去找几个人……”
而裴祈安当众示爱,被传为佳话,但却被许多同僚怒目而视。
据说当天夜里,大昌许多男人的耳朵都被拧肿了,问:“我若死了,你还续不续弦?”
答案当然是不续,可没人真的会信,于是又拧了一把。
至于纳不纳妾这一句,则没人提及,妾已经在后宅住着了,问这个不是自找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