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代装腔作势望向英姑:“大嬷嬷,这是怎么说的?把纸条撕了,那还能看吗?”
蓉波情急无法。也知这张字条能救她后半生荣耀富贵,只有这句话绕不过去,生生成了她头上的铡刀,可怎么办?
英姑慢腾腾道:“若要去掉几个字,奴婢倒有法子,但说到为什么要这么做么……”
是啊,她没有理由救蓉波。
再退一万步说,如果根本没这张字条,凭尊长们对这烂摊子如何收拾,还不得留一份嫁妆给姑娘。凭姑娘的品貌,找到个好姑爷也不是太难。后半辈子还不是有福气享。与这字条关系最大的,只有蓉波而已!
蓉波被逼到绝路上。
她没有选择,向英姑叩下头去,眼泪溅在地板上:“是我错了,是我昏。大嬷嬷你是好人。你饶了我!看在我以前好歹也伺候过先夫人,没功劳也有苦劳。你救救我!”
几个头咚咚磕完,英姑被她造谣污蔑赶出府的恶气,略出了一点,跟林代调了个眼色,让蓉波起来。英姑道:“既如此,奴婢放肆同姨奶奶谈两个条件,姨奶奶不知肯答应不?”
林代一时走错了片场,脑补到“你这猴儿,我与你说个戒律,你愿守否?”
那一句,差点笑出声,连忙低头躲到后面。
英姑说了第一个条件:“几个库房并箱子的锁,麻烦姨奶奶给开一开,有什么东西可以给姑娘做嫁妆的,奴婢斗胆,要攒一个箱子。这箱子便由奴婢为姑娘掌管,姨奶奶不准动了。”
开口就要一箱子东西呢!还都由她挑,岂不全是金银细软了?蓉波第一反应是心痛。
可是刚才磕头的地方还在疼。如果不答应这一箱东西,她还能怎么办?姑娘出嫁,本来就要送嫁妆的。换她作这府里的老太太。值!
蓉波咬牙道:“我答应了!”
英姑道:“第二个条件,今后的帐,要由姨奶奶跟姑娘同看。”
这个用心就明目张胆了!蓉波第一反应是拒绝,可是……
老样子,她敢拒绝吗?
她只敢瞟着林代:“姑娘,我们要不要聊一聊……”
林代立刻反对:“有什么话跟大嬷嬷说就是了,反正你们聊的,我也不懂。”
蓉波干笑两声:“正是姑娘不懂!大嬷嬷,不如帐本就由你来看算了?反正箱子也是你一个人包揽了。”
英姑勃然大怒:“你当我是自己要弄权,在姑娘面前挑拨我么?我告诉你,帐本就由姑娘看!你请我,我都不会动!那个箱子,锁匙也归姑娘,姑娘什么时候查验都行!你当我是你?呀呸!”
动了真怒,礼数都不顾了,倒在靠背椅上喘粗气。
做老了的家人,原比什么小主子还体面些。林谢氏若是寿命长,带英姑到现在,姑娘对她还不是要客客气气的,还轮到蓉波给英姑充二主子?英姑这口怒气,犯得上、犯得着。
她这一动怒,林代亲自给她顺气,蓉波也只好道:“大嬷嬷你别这么大脾气,我也就随口说说。第二个条件,我也应承你。字条怎么改,你好说了罢?”
英姑不回答,林代也拿眼睛瞪蓉波。蓉波只好端茶来请英姑喝,又赔了半天的不是,英姑才说了那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