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无宴抬眸看她,眸中若隐若现都有水雾了,“你给我亲一口就好了。”
梁飞若面无表情的挪开一步,“还是算了吧,我怕你吐我嘴里。”
靳无宴忍俊不禁,想笑又想吐,总之很难忍。
梁飞若快速找了蜜饯过来,塞他嘴里。
湿热的舌头擦过她的指尖,仿佛过电。
梁飞若眨眨眼,没动。
“若若……”
“好呀!”
大婚
大婚如期举行,梁飞若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多变的人,反而有种兜兜转转还是他的宿命之感。
理智上觉得要分开,不能在一起,情感上还是不知不觉被吸引,就很割裂。正反进退皆随心,她从不是个喜欢难为自己的人。
所以当靳无宴犹犹豫豫的问她,能不能留在宫里陪他,她很干脆的同意了。
理由很充分,培养感情。既然想不起来,那就从头开始?
俊男养眼,她不亏。
靳无宴很高兴,不过再不敢动手动脚,梁飞若那句“在我的记忆里我们是陌生人”
到底入了心。
靳无宴又日忙夜忙的忙了起来,燕穆王别别扭扭了几天,本是好心,结果让孙子受了大罪,很过意不去。靳无宴倒是没放在心上,只让他下次别这样了,哪有拿自己生死开玩笑吓唬人的。一句话说的燕穆王更惭愧了。仿佛爷爷孙子弄反了。一个语重心长,一个缩头塌肩一脸羞愧。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真是老糊涂了,燕穆王主动提出退位,靳无宴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推辞,许是和他祖父想的不谋而合吧,只是当孙子的不好说祖父的不是。
靳无言拍板,将继位大典和大婚放在同一天,他为着省时省力,缩减开支。这可将礼部和鸿胪寺急坏了,两件大事并做一天,如何使得?
二人一起到了靳无宴面前,纷纷劝说。又列出种种繁琐仪式,直言同一天,根本办不下来。
靳无宴听他二人说完,幽幽叹了声,“劳民伤财。”
亲自起草章程,精简仪式。
梁飞若同样很忙,她去随州本意是边玩边置办田地房产,因为突然的变故又回了平乐,再要回去不现实,某一个晚饭的时间,她索性直接问了,问靳无宴是否打算迁都随州。
靳无宴反而认真同她讨论了起来,辩证利弊以及其中的难度。很多时候梁飞若并不插嘴,她是有些小聪明,然而论远见以及筹谋天下的本事远不如他,但是她有个极大的优点,是满腹心事常常将自己逼得心情沉郁的靳无宴所没有的,她乐观啊!
想不通的事就不想,撞不倒的南墙就绕道,这世上就没有让梁飞若痛苦纠结的事。
靳无宴看她一脸的算计,兴奋,问她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梁飞若朝他眨了下眼,“当你是自己人,薅个羊毛,别介意啊。”
随即,将自己的小算盘和盘托出了。
靳无宴听她说完若有所思。
梁飞若扯了扯他的袖子,“别介啊,我都跟了你,好歹有点好处啊,你放心,我一定将事情办的隐蔽稳妥,不会让人知道是我梁家先得了消息,赚了一笔小钱。大兄弟,体谅体谅我这个外嫁女的不易吧,总要为侄儿侄女们准备些彩礼嫁妆呀。”
靳无宴刮了下她的鼻子随了她去。
梁飞若立刻将景鹏征用了,写了亲笔信,让他送去随州给郑吉他们。
事情既然办了,总要有头有尾。
过了一日,梁飞若在昭华殿偶遇工部尚书。
李大人见到她,礼数周全的行了礼,就是总让人感觉憋着一股子气。
梁飞若望着他笑。她看出来他想抱怨,她偏不问,气死他。
她转身就走,果然,身后传来长长的一声:“唉?唉!”
梁飞若踩着小碎步进了大殿,殿内没有外臣,梁飞若撒腿就跑到靳无宴身边,兴致勃勃,“你怎么李尚书了?”
靳无宴:“唔,他大概十分郁闷自己不姓梁吧。”
最近李尚书又接连递上奏章,预备撸起袖子大干一场,建设王都,修桥铺路。但是国库吃紧,靳无宴又有迁都的打算,自然不想在别的地方另添开支,钱还是要花在刀刃上,虽没严词拒绝,却也打起了太极。
李尚书嫉妒郁闷的点是户部经由靳无宴亲自批复,又给随州的梁将军拨了一笔军费,若是李尚书知道具体数额,恐怕非吐出一口血来不可。
靳无宴做事自有章程,大婚之前,不想节外生枝。年前露出一点消息,年后再徐徐图之。
迁都不是小事,几代人扎根于此的平乐贵族,肯定会一力阻拦。
但是随州地理位置重要,三江交汇,连同南北东西。如今的大燕又吞并了楚国的一半河山,若想稳固的治理这片疆土,无论是从政治经济还是文化等各方面来说,迁都势在必行。
梁飞若几乎是立刻就看穿了靳无宴的心思,失声道:“不会吧?”
上次靳无宴借口拨军费是为了偷偷修缮楚国皇宫,还有各署衙门。今次又拨了一笔巨额银子,由不得梁飞若不多想。
“那些世家贵族想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出银子不易,娘子的主意好,名正言顺,又不伤和气。”
大战刚歇,人心浮动,稍微一个不当心就会激化矛盾。大燕国穷,但一些贵族还是底蕴丰厚家财万贯的,另外原本的楚国世家贵族也都是树大根深,为了躲避战乱,说不得藏了多少金银。靳无宴为安民心,不好敲诈勒索,直接要银子。如今倒是个好机会。
自从楚皇节节败退,随州一些大族都迁徙北逃,旧宅舍弃,或者低价售卖。靳无宴也屡发政令,安定民心。可对那些望族来说,若非明君,那自然是逃的越远越好,但凡是个还脑子正常的君主,为了家族长久的发展,都还是想挨着权力的中心扎根,壮大树干枝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