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春眼皮一扬,笑吟吟回答道:“秋日里的枫叶十分漂亮呢,嫔妾很是喜欢,便去看了。”
“……”
华妃眼神不动,打量夏冬春许久,似乎终于寻不出来破绽,便只好放弃了。
“诸位妹妹们也都乏了,便早些回去吧。”
皇后适时话,随众站着的安陵容终于有稍稍喘息的机会,就听皇后说道:“本宫瞧着,安答应今日打扮似乎格外朴素了些。”
“是本宫疏忽,不曾赏你些好料子,你便随本宫过来吧。”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安陵容。
有来自沈眉庄与甄嬛的惊讶,夏冬春的厌恶和嫉妒,以及华妃那悠长深远,毫不见底的眸子。
“是。”
安陵容低低地垂着头,只能做出一副胆怯、卑微的模样来,盯着自己的绣鞋,一步步朝着皇后而去。
内殿。
盈盈瓜果香味传来,安陵容侍立一侧,等待着皇后的到来。
时辰过得极慢,安陵容努力稳定住情绪,不要自己露出破绽来,恍惚间,才听见身后有人挑起珠帘的声音。
回眸,果然是皇后带着剪秋过来了,身后还跟着绘春绣夏两位姑姑,手里捧着华美的锦缎。
见状,安陵容正欲行礼,皇后已是走到她的跟前,将她扶了起来,柔声道:“本宫来得迟了,倒叫你久等。”
“娘娘言重了。”
安陵容露出惶恐姿态,看着那些衣料,低声道:“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嫔妾实在是担不起皇后娘娘的赏赐。”
面上虽敷衍着,安陵容却早已心跳如雷,等待着皇后或许会即将开口,提及那耳坠子亦或是福子的事儿。
然而,皇后却仍是闲话家常的语气,仿佛将安陵容留下,真的只是看她太朴素,想给些赏赐。
“哪儿的话?”
皇后挥手,让绘春将锦缎交到杏儿手上,继续道:“人靠衣装。你若太简朴,旁人也会看轻了你去。”
“本宫也是瞧着你温婉可人,觉得亲近,这才想送你些东西而已。”
……
好一番闲谈后,皇后终于露出疲态来,她到底什么都没问,就让安陵容先回去了。
疾步回到延禧宫,安陵容让宝娟来将东西收入库房,便紧紧关上房门,走到梳妆台前,将藏在暗格里的另一只耳坠子拿了出来。
“小主,皇后娘娘人还挺好!不过,她似乎没现是咱们救了福子吧?”
杏儿自然不知道请安时生的事情,现在还觉得莫名其妙。
“不!”
安陵容却是猛地将耳坠子攥在手心里,直到手心被耳坠子尖锐的尾部扎得生疼,才深吸一口气道:“她什么都知道!”
“皇后,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杏儿一怔,她有些不解,可看着自家小主这番郑重其事的模样,便也不好多问,只默默将安陵容说的话记在了心里,提醒着自个儿要警惕皇后。
良久,安陵容缓缓松手,看着手心里的一片血污,叹了口气。
该来的,终究逃不掉,也不晓得是不是夜里华妃那儿听说了皇上的旨意后派人回了御花园找到的耳坠子。
自己让杏儿趁着夜色前去,终究是晚了一步。
这倒也没什么,今日华妃难,皇后三言两语已经让夏冬春顶了包,华妃自然不会想到皇后会如此保全自己。
可皇后……
她什么都不说,定然是觉得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找自己赏赐衣料,那都是借口,分明是想告诉她,此事她已知晓。
皇后将安陵容的秘密拿捏在了手里,往后恐怕不得安生。
孽障呀。
安陵容想着,长叹一口浊气。